這年頭談感情太奢侈,近乎不可能,那么就只有身份能讓他感到愉悅了。
別說什么理智、危險,我殺人時理智么?
我拿人頭把玩時理智么?
我理智的地方已經太多了,不殘害百姓、財物多賞賜給親信、盡心教育學生、勤懇訓練軍士、不斷結交有用的人、思考新的替代制度,在女人方面還要剝奪我不多的快樂,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工作,這是要逼我造反啊。
不過,裴康說的也不無道理,暫時還得裝裝樣子。
他暫時忍得住,但擔心寂寞多年的裴妃忍不住。
一旦有像瑯琊王妃私通小吏的風聲傳出,裴妃可不一定有夏侯光姬那樣的結局啊。
于是,他點了點頭,道:“裴公且放寬心,我對王妃敬愛有加,斷不會有任何褻瀆之意。”
“懸崖勒馬,猶未晚也。”裴康松了口氣,道:“老夫能從家書上看出些端倪,前來制止,也是為你好。東海王手握重兵——”
話未說完,幕府東閣祭酒庾亮突然來訪。
“郎君,司空敗了……”庾亮臉色焦急地說道。
“在哪敗的?”邵勛穩坐于胡床之上,面色不變,問道。
司馬越吃敗仗,值得驚訝嗎?
“司空帶著上萬王國軍、兩萬徐州世兵,西屯蕭縣,劉喬遣兵至靈璧(屬蕭縣)。兩軍交戰,司空大敗,奔回徐州,收攏殘兵,止千余人。”庾亮說道。
出徐州,向西不遠就是豫州沛國的蕭縣。也就是說,司空一出門就輸光了本錢,又縮回去了。
“然后呢?”邵勛問道。
“曹軍司讓我等做好出征豫州的準備。司空現在焦急萬分,羽檄各處,令共伐劉喬。”
“我知道了。”邵勛點了點頭。
司空好不容易積攢的兵力,又特么一戰浪完了,真是又菜又愛玩。
現在急得四處搖人,連洛陽的兵都看上了。
就是不知道這會司馬楙是什么想法,會不會后悔把徐州讓出去了?
“郎君萬勿掉以輕心。”裴康一開始被敗報震驚得無以復加,這會才反應過來,皺著眉頭說道。
東海王怎么誰都打不過?
之前敗于司馬穎還好說,這會連豫州刺史劉喬都能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再這樣下去,即便回了洛陽,威望也會大損,沒法順利操控朝政。
“放心。”邵勛笑道:“禁軍什么貨色,我心里有數,不會浪戰的。再者,司空吃了這么大一個虧,河間王會不會有想法,還很難說啊。能不能順利南下、東進,還在兩可之間呢。”
庾亮聽懂了。
如果司馬颙遣兵東進,洛陽這邊肯定無法抽出兵馬支援司空。
但是——這會不會引得司空不快?
他們已經很久沒見到司空了,聽聞不斷有士人投徐州而去,徐州幕府日漸壯大,已經超過蕩陰之戰前洛陽幕府的規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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