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
那碼頭腳夫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是砰的巨響,院門直接被踹開,徐永壽拖著家仆許發率其余密探進來,看著土灶前戰戰兢兢的夫妻,直截了當開口。
“倭人奸細吳語說的很流暢啊,潛伏這里有幾年了吧”
“這位大人我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那矮小的漢子摟著妻子戰戰兢兢的看著對方,話語聲里,另一側的院墻,也有繡衣司的密探飛縱上來,屋頂上也傳來瓦片踩響的聲音,可見整個院落此刻都被包圍起來。
“他,你們認識嗎”
徐永壽看著對面那腳夫,笑著拍了拍許發的肩頭,“許長印、馮常青已經死了,這位便是之前與你們送信之人。”
他的話語在落下的片刻間,陡然出手拔刀,那是呯呯兩聲金屬碰撞的交擊聲,梅花刀橫在自己和許發面前,身旁兩側的檐柱上,釘著兩枚十字形的暗器。
“不用留活口,殺”
那邊,矮小漢子看著偷襲的暗器被擋下,他一推身邊的妻子用著倭語低喝“逃出去,我擋住他們。”
話語剛落,周圍一片破風聲呼嘯而來,十多道人影陡然間從院墻、屋頂俯沖而下。
最先沖來的密探,口中“喝啊”的一聲,凌空撲下,斬出一刀,刀芒反射灶口的火光,如同一泓乍然漾起的湖水自空氣中掠了過去。
那矮漢反手一枚十字暗器打在對方刀鋒,推開妻子的剎那,同樣縱身躍起,在空中接連出手。
一枚枚暗器擲出,周圍撲來的密探揮刀擋下,刀身震抖,反震的力道傳到虎口,令他們降到地面,絲毫不敢大意的繼續格擋。
被推開的矮漢妻子,別看婦人身材矮小,卻是兇悍的一腳將地上的矮凳踢飛,砸向對面一個夏國密探。
而沖來的密探,也是江湖上的好手,轟的一下,將飛來的凳子斬的四分五裂,幾乎不帶停歇,袍擺掀開,一腳蹬在對面婦人身上,后者雙手一擋,也不由自主地踉蹌后退,抵在丈夫背后。
嘰里咕嚕的用倭語說了什么,矮漢“啊”的一聲怒吼,從土灶旁的柴堆里抽出一把太刀,照著人并不多的方向,猶如一頭野豬拱了過去,刀鋒亂舞,帶起一片片刀芒。
然而,繡衣司眾人的視野里,這矮漢除了那手暗器有些門道外,眼下就像三歲孩童拿著兵器胡亂劈砍般滑稽。
眾人合圍上去,率先出刀的密探,手中梅花刀極有章法,一刀插入那矮漢的刀勢之中,磕碰幾下,用巧勁將對方蠻力化解,擦著對方刀口猛地向下一按,將對方手中細長帶有弧度的長刀拄在了地上。
緊跟而來的一名密探抬手、揮刀,干凈利落將這矮漢頭顱斬下。
可也就在此時,那矮漢的妻子趁著這個空當,一腳踏在灶頭,縱身一躍,從這邊兩個密探頭頂輕身飛了出去。
很明顯,這是讓矮漢犧牲自己,制造出這個方向的空隙,好讓婦人能從包圍當中逃遁。
夜空之上,一道身影從外面一棟房頂飛來,沖向逃遁而去的婦人,白色云紋的錦繡衣裳在夜色里飛舞,飄灑的須髯發絲間,一道白練橫空。
隨即,就是幾聲金鐵交擊的聲音,火花還在空中飛散,一只手壓在婦人頭頂,將其從半空直接按了下來。
李白手臂一揮,抓著那婦人發髻猶如扔一個破布娃娃砸回到庭院。
矮漢的妻子在地上翻滾幾圈,眼睛、鼻子全是鮮血,她掙扎幾下,看向將她打下來的身影,大口大口的喘氣,顯然已經活不了了。
又是兩個呼吸,婦人身子一僵,砰的躺在地上,完全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