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杯喝完就摔杯長笑,讓這魑魅魍魎盡情來戰。”
“他持劍而走,他如月孤存。”
“他逆風而起,他血海泛舟。”
“雷光起,映照孤城,他的笑凝固成了永恒。”
“城樓外,風沙不止,匣中寶劍,名字念做少白。”
傅紅藥靜靜的聽著,很難想象,平日里張揚不羈的雪衣哥哥,他的聲音會這般悠揚悅耳。
悅耳的歌聲,由小聲的輕哼,變得高昂熱血起來,似有無盡風華在司雪衣身上不斷綻放。
等到歌聲停了,傅紅藥才道“真好聽,雪衣哥哥這歌叫什么名字,紅藥竟然從未聽過。”
司雪衣笑道“這歌名為第七杯酒。”
傅紅藥連忙道“那還有三杯呢。”
司雪衣小聲唱道“第五杯敬滿地霜,殘花搖曳等云破。第六杯敬生死共,血未盡戰不休”
說到這司雪衣就停了下來,傅紅藥好奇道“第七唄呢”
司雪衣笑了笑,略顯苦澀的倒“實不相瞞,此曲乃是家父所作,第七杯酒我也不知。”
傅紅藥眨了眨眼,道“伯父是什么樣的人啊”
“家父啊”
司雪衣記憶頓時穿過了時間的長河,回到了九百年前,他欲語還休,終究什么都沒說,只笑道“家父很早就去世了。”
“啊”
傅紅藥頓時驚了,臉上盡是愧疚之色,道“雪衣哥哥,對不起。”
司雪衣淡淡的道“沒事,他雖然死了,但走的并不安詳。”
嗯
傅紅藥瞪大眼睛,小腦瓜里敲滿了問號,我是不是聽錯了。
司雪衣平靜的道“但終究是他自己的選擇,所以沒事。”
傅紅藥懵懂的點了點頭,只覺得這里面肯定有故事。
司雪衣岔開話題,一路牽馬閑聊。
許久,司雪衣視野中出現一條大江,天空泛起了些許白光。
“小紅藥,天快亮了。”
沒有回音。
司雪衣回頭一看,不由笑了起來,這丫頭在馬背上歪著腦袋瓜子睡著了。
當下司雪衣停下腳步,雙手抱著馬頭,彎腰笑道“不許動哦,小紅馬,一步都不許哦”
小紅馬立刻就不服氣了,你可以當我爹,但不能阻止我奔跑。
它倔強的看著司雪衣,爺傲奈我何
司雪衣笑道“動一下就殺了你。”
龍血馬被這笑容嚇得不寒而栗,爹,咱不動就不動嘛,兇什么兇。,
他看似輕松寫意,可余光一直都有在暗中打量,并未放松警惕。
這是一條深邃幽暗的大道,兩邊皆是茂密的叢林,在夜色中一路蜿蜒向前。
二人說說笑笑,半刻鐘后,馬背上的傅紅藥神色緊張,忽然小聲道“雪衣哥哥,好黑。”
司雪衣抬頭看了眼,月兒不知何時鉆進云層。
原本還頗有意境的林間小道,變得無比深邃,漆黑幽暗的路口如深淵般可怖。
司雪衣右手牽著韁繩,左手在儲物袋中取出一盞破舊的蓮燈。
當龍獄圣象訣催動時,變幻出它作為日月神燈本來的模樣。
蓮燈隨即綻放,燈火搖曳,光芒籠罩四方。
司雪衣回頭看去,笑道“別怕”
燈火下那張俊美無暇的臉,此刻溫潤如玉,暖人心扉;與夜色中的燈火融為一體,化為這黑暗中唯一的光,照進了傅紅藥的眼中。
傅紅藥鼻子一酸,她有些明白,自己為何對司雪衣一見傾心。
這世上好看的人那么多,可誰又能為她傅紅藥執燈牽馬呢
“雪衣哥哥,紅藥不怕了。”傅紅藥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