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虹將成了”
李淵蛟聽得微微一喜,只是他心思很深,面上只點了點,低聲道
“法師先與我回去吧。”
空衡在李烏梢面前話還算多,在李淵蛟面前只點頭起身,兩人飄飖著駕風而起,從道上駕風回去。
一路無言,空衡駕著金光,手中禪杖光芒流轉,看起來大有不同。
李淵蛟打量一眼,問道
“法師既然已經突破,今后有何打算”
空衡微微低頭,應道
“貴族若是有所要求,空衡竭力報答,若是無所求,空衡將依舊在望月湖上修行。”
兩人到了峰上,空衡告罪一聲,落下去修行,李淵蛟則落回峰上,并沒有繼續閉關,而是在林中負手立著。
果然過了一炷香時間,便見著陣外急急傳喚,空衡的聲音很是急切
“小僧欲拜見淵蛟施主還請開一開大陣。”
直至落到李淵蛟面前,空衡急切道
“前輩小僧萬不得讓曦峻為我受難。”
“先前只想著自家修行之秘,不能多說,故而遲遲不曾吐露,是空衡的不對如今已經修成了,要多謝貴族成全”
空衡連著辯解許久,李淵蛟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什么,空衡來李家十多年了,他的為人有目共睹,李淵蛟雖然不甚喜歡釋修,這等戰力卻不能白白浪費。
此番打聽完底細,此人興許能用一用。
李淵蛟答道
“此乃我家事,不勞煩法師費心,待到罰完他,自然會放出來。”
空衡搖頭,還欲說話,李淵蛟問道
“遼河正法成就法師,與趙國釋修可有不同法師如今的實力,恐怕不在尋常筑基之下吧”
空衡只好接著他的話,連連搖頭,答道
“施主不修佛法,此中很是復雜,小僧說不明白,只與紫府金丹道的筑基不相上下,若是與北釋七道相比,還要差上一籌。”
李淵蛟見過古仙修王家王尋,本以為古釋修也會強上許多,頓時有些訝異,問道
“古法還不如今法”
“不錯。”
空衡嘆氣,解釋道
“釋道中法師、摩訶分別對應著筑基與紫府,法師一道,要內修法術,明經求緣”
“可如今的趙國釋修走了捷徑,法師不修法,而是去拜摩訶法相,日日口誦其名,借用神通,又共用金性打造巨像,借以修煉,故而實力很是強橫,遠勝筑基。”
李淵蛟難得聽見這密辛,很是專注,空衡繼續道
“此道不自修,結果成就了不倫不類的憐愍,沒了本該修出的神通,成了強一籌的法師,面對紫府自然弱了一籌”
“反而是這些摩訶,少了天道制約,一世又一世隨意轉生,原本是九死一生,如今是穩穩當當,比紫府強出許多。”
“原來如此”
李淵蛟對這釋修的實力疑惑了許多年了,心中的疑惑一解,眉頭舒展,空衡嘆道
“因是借來摩訶法力,于是法師尤為神異,迷心、收納、術算無一不能,僧兵、佃戶被迷了心智,受控于法師,憐愍、法師又受控摩訶,偌大的趙國,夙興夜寐,億萬百姓竟然沒有一人迥異、一句悲哭、一聲異議”
“上頭法師一句,下頭欣喜從命,殺人有理,食人行善,老人排著隊爭先恐后入腹,小兒只希望快快長大,好登極樂。”
空衡眼中有淚光,低聲道
“如此世界,眾法師謂之曰──”
“地上釋國”
空衡有些迷茫,喃喃道
“釋祖曾自言要成就大同,叫世間無惡無悲,無殺無爭,他們是做到了,趙國百姓無一日不喜,無一日不樂。”
此言一出,李淵蛟只覺得窒息不已,沉聲問道
“那那趙帝呢”
“那胡羯”
空衡低頭
“胡羯千年前入關時很是威風,天命加身,帝王之相,以期能世世代代作帝王,趙昭武皇帝父戚延力壓釋教,一夕身死,子孫不過一百年便拜倒在摩訶腳下。”
“再后來奉交金性、迎摩訶進京,如今的趙帝有如奴隸,只會跪拜了”
李淵蛟默然,低聲道
“難怪說趙國無出頭之日,生時何等模樣死亦是何等模樣,心智尚且不是自己的,哪里來的出頭之日。”
“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