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杜李清虹。”
此言一出,面前的男子如遭雷擊,面色一白,雙唇微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躊躇了一息,低低地道
“原來原來是貴族在下費桐財,見過兩位前輩。”
費桐財這才明白為何有股熟悉之感,當年李清虹來費家待了三年,她也是與費桐嘯等人見過幾面,當下暗暗吸氣,垂頭道
“不知兩位”
李玄鋒終于開口,低聲道
“兩家是故交,如今來訪,是寒云峰也進不去了么。”
費桐財汗流浹背,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稍稍躬身,答道
“晚輩人微言輕還得請家主親自來迎。”
他急忙退下去,一旁的李清虹則低聲答道
“費家當年被命著不許修行間道錦,幾百年的一套功法體系徹底作廢,一切要從頭開始,這幾十年來,連個筑基都不曾修成。”
李玄鋒負手而立,答道
“世人趨利避害,費家的選擇也算不上錯處,只是我每每想起仲父一劍留下整個費家,卻得了這樣回報,總有些不適。”
李清虹還要開口,臉色卻微微一變,只見下頭的寒云峰上升起一道亮光,費家仰仗了多年的云攏天南大陣赫然升起,綻放出白瑩瑩的色彩,將整座仙峰籠罩其中。
李玄鋒挑眉,遠遠的便見飛來一人,長得與費逸和有七成相像,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只是如今面色難看,駕風過來,低聲道
“在下費家家主費桐玉,見過兩位前輩。”
費家開了大陣,幾乎把不信任擺在了臺面上,而李通崖還救過他一族的性命,此舉可以說冒犯之至,偏偏家主費桐玉又親身來迎,以身犯險,顯現出自相矛盾的舉動來,讓李清虹暗暗搖頭
“兄長曾說此人是一只忙著過冬的白鼬,果然是一個模樣,千防萬防就算了既然得罪了也得罪得不干凈,是個墻頭草的性子”
李玄鋒則仔細看他,面上浮現出幾分意義不明的笑容,沉聲道
“你就是費桐玉好”
他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神色淡漠地道
“這是你父親讓我帶來給你的今后好自為之”
他隨手一擲,這封信連同一枚儲物袋,啪地一聲砸進費桐玉的懷里,徑直轉身駕風離去,李清虹自然配合著上前,有些急切地道
“道友怎么能這樣未免太過無禮了”
費桐玉幾十年來頭一次聽說父親的消息,被砸的頭暈腦脹,又受了李玄鋒瞳術睥睨,早已經方寸大亂,從上到下亂了陣腳,口中只道
“我這害”
李玄鋒這一砸一去,已經把對方的冒犯結結實實砸了回去,李清虹唱起紅臉來,輕聲道
“道友這事情可做得沒意思”
費桐玉像是做夢一般,在空中頓了頓,略顯遲鈍,緊緊攥著手中那份父親寫的信,兩眼垂淚,用一種懇求的語氣道
“我只是怕罷了還請道友去峰上坐一坐。”
李清虹知道李玄鋒并未走遠,微微點頭,與他一同駕風落下去,費桐玉急急忙忙要引她入洞府,李清虹卻不打算多待,只道
“你我在這峰上走走便可。”
李清虹如今是筑基中期的高修,費桐玉哪敢多說什么,彎腰就帶起路來,這才落腳在滿是白雪的峰上,舉目便見了一間封了頂的大殿,顯得怪模怪樣。
李清虹也在費家呆過幾年,了解費家的習慣,從來都是要敞著庭院賞月看雪的,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費桐玉連忙解釋道
“那是我弟弟生前所住,他從不賞月,還特地把大殿頂上給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