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與上午的劫匪用的槍支一樣的伯萊塔。
松田陣平道了一聲謝,然后在臺上的小丑張開雙臂,說出第一句“很久很久以前”之時,毫不猶豫地拍案而起,一槍命中了小丑的面具。
繪制著兩滴淚水的面具應聲而碎,小丑那粗嘎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唐澤看著松田陣平隱隱散發出金光的雙眼,暗嘆了一聲,任勞任怨地站起身,朝向隨著松田陣平的掀桌齊齊站起身的觀眾們,抽出了自己的唐刀。
在被陰影圍堵住之前,唐澤拉著松田陣平翻閱過場地的護欄,一步步退向圓臺的正中央。
有光照,起碼比在一片黑暗中混戰要強一些。
“我就說,看見本橋內心真實的樣子,你一定也會認同我們的想法的。”與身后的人背靠背站直,唐澤身上的開場buff不斷閃爍,抽空說道,“有些人心本身即是地獄。”
本橋洋司,在七年前異想天開試圖利用炸彈勒索巨額金錢的行為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算不上成功也算不上失敗的小職員。
在炸彈設計和制作一途,他確實稍有心得,但這并不能帶給他什么世俗意義上的成功,反而讓他像是個悶在家里只會做一些無趣內容的怪人。
七年前的犯罪是一次鋌而走險,也是他的心性徹底扭曲的開端。
一個稱不上成功,在日常生活中沒感受過太多成就感的人,陡然間體會到了左右他人生命的能量,而且這種力量的起源,只是他家里那個小小的工作間……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帶給他的感受是顛覆性的。
“……七年前,也許再次啟動開關的那個瞬間,他確實是懷抱有想要為同伙復仇的心情的。但是在爆炸的火光當中,他感受到了另一種快樂。另一種過去的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的快樂。”
一邊后退的唐澤一邊慢慢將怪盜團集思廣益做出的行為分析仔細道出,清晰感受到了腳下的地面在微微的震顫。
“這是一個在不斷為人類社會帶來危險和威脅的混蛋。換作我是警察,我只會在逮捕的時候找機會毫不猶豫給他一槍。”將落在地上的面具一腳碾碎,唐澤踢開了小丑倒下來的由木偶構成的身體,說出了那句經典的臺詞,“原諒他是上帝要做的事情,而我們只負責送他去見上帝。”
腳下的震顫變得越來越明顯,頭頂的聚光燈也越來越熾熱,唐澤知道,這代表著他剛才的話語,以及松田陣平不給面子的打斷已經引起了殿堂主人的注意。
在淺井成實等人的折磨當中精神狀態岌岌可危的本橋洋司,警戒和攻擊性都已經拉滿了。
“看我發現了什么。”
還是小丑那道粗噶的聲音,但這一次,它從舞臺周圍四面八方的揚聲器里傳來,嘈雜的聲波一瞬間圍住了兩個人。
“來到了我的樂園,但卻不愿意遵守規則,想要破壞我難得的嘉年華……”
隨著臺詞的繼續,那道聲音漸漸變化,慢慢從充滿非人感的機械音換到了一道有些陰險油滑的男聲。
唐澤知道,這是本橋洋司的聲音。
“勇敢的警察們,我要稱贊你的勇氣……”
雙手抓住手槍的松田陣平冷冷地抬起視線。
下一刻,觀眾席上的陰影一一爆開,而他們正上方的帳篷頂端,這突然垂吊下來一大堆繩索。
其中每一個上頭,都懸吊著一些東西。
有的是身穿警服的人偶,有的是簡陋的木刻牌,有的……則是金屬制的、松田陣平十分熟悉的炸彈。
“好拙劣的把戲。”揮刀砍掉了一個即將砸在他們頭上的牌子,唐澤朝上看去,沖著頂上的眼球嗤笑了一聲,“還有點惡心。”
“……是啊。”
聽見身后松田陣平平靜到有些過分的聲音,唐澤轉過頭向后看去。
“就被這樣一個小丑,輕易毀滅了那么多人的生活……惡心到,有些讓人想吐了。”
輕微的、仿若爆裂一般的氣浪,從唐澤身后蔓延開來。
有所預料的唐澤挑了挑眉毛。
他還以為就算情緒受到了刺激,這個步驟也要留到boss戰部分呢。都搞的這么快的嗎?天賦真厲害啊,這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