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層木樓上,宇文無雙的話宇文德聽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他,唯恐他在這個時候大發雷霆。畢竟在木樓上不只是宇文家的人,還有一個雖然落魄但余威尚存的陳重器。
可宇文德還是讓大家失望了,竟是冷哼一聲后拂袖而去。
宇文賀看向自己的九弟,壓低聲音問道:“今天二哥是怎么了,看起來這么失態!”
老九看了一眼那邊瞇著眼睛看向安爭的陳重器,嘴角往上揚了揚:“二哥的心思,誰能隨便猜到。”
宇文德拂袖而去,從五層木樓上下來之后就奔向野狐山。他故意繞了一個圈子讓人以為他已經回了自己的住所,卻一分鐘都沒敢耽擱就進了玄空閣。
玄空閣里,宇文鼎正在焦急的來回踱步,臉色難看的要命。他聽到腳步聲一回頭,就看到宇文德大步跑了進來。他張了張嘴要說什么,想到剛才宇文德的無情后冷哼了一聲沒有言語。
宇文德進門之后,擺了擺手讓屋子里伺候著的兩個小童下去,人才走,他撲通一聲跪下來:“大哥,對不起。”
宇文鼎嚇了一跳,連忙過去一把將宇文德扶住:“你這是干嘛?”
宇文德道:“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知道我做的太過分了,大哥必是不會原諒我,可在剛才那種情況下,我也別無選擇。就在今天一早我接到了無名派人秘密送回來的消息......這消息也印證了我的猜測。之所以陳重器被送到咱們鳳凰臺來,不是因為陳無諾對咱們的信任,反而是因為他的不信任。”
宇文德道:“三朝元老沐上屏前些日子入宮見陳無諾,提出了西北隱患這四個字。之后沒多久,陳重器就被貶為庶人送到咱們西北來了。咱們在京城里的密探用了很久才打聽清楚,其實陳無諾最擔心的就是咱們宇文家會出什么異心。”
“無名送回來的消息說,沐上屏給陳無諾出謀劃策,把陳重器送到西北囚禁,實則是來監視咱們宇文家的。陳重許帶兵南征,西北沒有了陳家的人坐鎮,陳無諾不放心啊。”
宇文鼎連忙問道:“那你剛才?”
宇文德道:“我必須讓陳重器看不起我,輕視我。我是家主,我這個家主若是一個膚淺且沒有多大本事的人,陳重器就會放心許多。也是在今天早晨,西北駐扎的大羲艦隊從南北走向的瀾滄江轉入大澮河,已經向西挺近了一千六百里。對外宣稱是肅清叛逆殘余之人,也是對那個抱劍向北的蘇老狗一個支援,但實際上,還不是要震懾我們宇文家。”
宇文鼎臉色有些發白:“怎么會這樣?”
“陳無諾誰都不信任啊,現在大羲亂了起來,召喚靈界的召喚獸橫行無忌,不少城鎮已經被摧毀。大羲的修行者有些應接不暇,根本就忙不過來。至少一百多個小國又組成了聯軍,對大羲邊疆不斷的騷擾,陳無諾也是焦頭爛額。他最怕的,就是咱們宇文家在西北趁勢而起。”
“我得裝作一個廢物啊,不能太廢物,那樣會被陳重器懷疑。又不能太強勢,那樣的話陳重器還是會懷疑......說起來咱們宇文家在西北無比的榮耀,可實際上呢?哪一步不是舉步維艱,小心翼翼。”
宇文德叩首:“對不起大哥,我知道縱然如此,也不該犧牲無極。可是......我實在也是沒有辦法。若是無雙能早一點來的話就好了,這樣也不用無極受苦。”
就在這時候,老爺子宇文放歌從里面緩步走出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宇文德嘆了口氣:“宇文家的人啊......都不容易。你起來吧,無極暫且沒有什么大礙。雖然修為受損,而且傷及根本,但好在人家送的那顆金丹真是了不起,穩固住了身體,緩解了傷勢,無極若是靜養幾年之后,修行還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