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一鳴真的就能做到這個地步?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有無子嗣?
卿如是回想起在花圃與他打鬧那日,他說想跟她要個孩子,她不愿,便隨意胡謅了個理由,稱自己不愿生下來的孩子跟著他姓月。
這個男人,想都不想,就說可以跟著她姓。
他不是不想要子嗣,只是他想要的那個人,不愿意。那么不要也罷。
卿如是氣息微顫,深吸了口氣,抓起茶杯狠灌入喉口,才讓好似冒煙的嗓子舒服許多。
“怎么了?”卿母談話間剝了些花生瓜子,順勢倒在她的掌心,自己嘴里還嚼著幾顆,“你別怕,你就算跟人珠胎暗結,月府不要你了,娘還要你。回家就是了。”
卿如是被她逗笑,“女兒只是覺得,這故事有些許動人。生了些感觸罷了。”
她們聊了會,不再談及此事。可這件事終究郁結在心底,無法解開。卿如是一連好幾日都在想月一鳴做的那些蠢事,越想越覺得造化弄人。臨著要嫁人,皎皎見她心情郁悶,以為她是恐婚,心里愁壞了,便催促她出府走走。
卿如是沒有拒絕,她著實在房間里悶了好幾日,悶得自己都覺得懨懨地難受。
她帶著皎皎去逛練武場,耍鞭子揮霍了通方覺好受些。
“人家姑娘出門逛的都是胭脂錦帛,咱家姑娘出門逛的不是兵器坊,就是練武場。”皎皎又有話要說了,“那里都是些練武的男人,一身臭汗,姑娘也不怕熏著。奴婢幼時都是怎么跟著姑娘熬過來的……”
她自顧自嘀咕著,停下腳步時卻沒見了卿如是的蹤影,張望了番,見她趴在花壇下邊,此時正招手,“噓……過來過來。”
皎皎勾著腰小跑過去,“姑娘,你干嘛呀?”
卿如是用倒肘子碰她,示意她說話小聲點,“你看前邊把自己裹得跟白粽子似的那個姑娘,是不是余小姐?”
“戴著白色帷帽那個?”皎皎虛著眼睛仔細瞅了半晌,“那都遮住臉了怎么看嘛?但好像……是有點像。”
“她獨自出行,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這說明什么?”卿如是沖她挑眉。
皎皎木訥地搖頭。
“說明有問題,很可能是去私會情郎的。”卿如是篤定道。
皎皎恍然,“哦,怪不得姑娘你以前跟著世子查案的時候,都自己出門,不喜歡帶奴婢。”
“我……?!”卿如是抬手作勢要打,最后只點著她的腦門,“我那不一樣,我自己會武功。她平日里就嬌嬌弱弱的一姑娘,出府怎么能不帶上丫鬟侍衛?”
“啊,那豈不是就要跟皇商那家二小姐一般了?”皎皎低聲驚呼。
“走,跟上去看看。”關于月隴西那日在國學府留給她的題,她這么些天了都沒想通,好容易撞上正主,卿如是揣著好奇,想要一探究竟,拉著皎皎跟了上去。
索性余小姐并不騎馬或者乘馬車,只消片刻便停在了小樓門前,四下張望一番后,稍垂著頭走了進去。有客人進,小二高聲吆喝,一吆喝,似乎還驚著了余姝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