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那首《吻別》當年真的風靡全國,也讓吻別這個行為成了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慣例。
裴肖低下頭時,沈來仰起頭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裴肖吻得很用心,卻抵不開沈來的唇齒。舌吻對吻別而言的確是過了。然則這也是因為裴肖總是過于君子的緣故,如若今日換做周既,沈來就是咬斷他的舌頭,他也得硬來。
雖然當事人裴肖清楚地意識到了吻和舌吻的區別,但坐在駕駛位上正看著兩人親吻的周既可就覺得沒有任何分別了,反正都讓人憤怒得想揍人。
周既的拳頭已經握緊,卻沒能再像七、八年前那般理直氣壯,至少那時候他的確有憤怒的資格,現在么他只能看著,沖上去也只能自取其辱。
其實當年沖過去之后也是自取其辱的。
沈來沒看見周既,她抬起手抵在裴肖胸口,阻止了他進一步的探索。
裴肖吸了口氣,片刻后才克制住自己的心情,重新開口,“來來,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吧。”
沈來道:“不用麻煩了,已經預約好車了。”沈來朝裴肖擺了擺手,心里還惦記著行李沒收拾完。
裴肖一直看著沈來的背影消失在小區的道路上,才轉身往街對面走去。周既就站在街邊,手里點著一支煙,卻沒吸一口。
裴肖雙手插在褲袋里看著周既道:“去喝一杯吧。”
這么多年了,他們沒在說過一句話,今夜重逢,誰也不是贏家。
周既將煙頭在旁邊的垃圾桶上熄滅,扔了進去,“老地方。”
酒吧的名字就是老地方,實驗中學旁邊的老破小,這么多年能撐下去完全是靠情懷。周既和裴肖上學的年紀時,就在這里偷偷喝酒。
兩人坐在黝黑得看不出原本顏色的吧臺邊,叫的都是威士忌加冰,一杯接一杯的喝著,誰也沒說話。
大約喝夠了之后,裴肖才重重地放下酒杯開口說話。“當年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周既繼續喝酒,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就是對不起三個字,最讓人厭惡的也是這三個字。
“不過我不后悔。”裴肖道,“你沒見過那時候的來來,周既,如果我不靠近,她熬不過來的。”
周既轉頭看向裴肖,他懷疑裴肖說的是真的嗎?周既有些憤憤,沈來會熬不過來?她有過心嗎?可另一方面周既卻又覺得裴肖說的也許是真的。
裴肖不是不念兄弟情義,也不是沒想過事發后會有什么后果,但是那時候他真的不忍心,他感覺若是松開手,就是把站在懸崖邊上的沈來往深淵里推。
是不是愛情,那時候裴肖看不真切,覺得同情居多,可能也因為人的劣根性喜歡追求刺激感,到后來周既用他的把柄逼迫沈來和他分手的時候,裴肖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背叛自己最好的兄弟,出軌嫂子,這樣的名聲誰頂著都不好受。呂德凱和李昶,那些昔日的朋友都跟他疏遠了。所以,裴肖沒有為他和沈來的事情奮斗過,就認了輸。
“分手的時候,我是松了口氣的。”裴肖苦笑一聲,“后來我結婚了,我舅舅安排的相親對象。”
“前年又離了。”裴肖狀似輕松地道,“她堅決要離的,我追問了好久,她才說我有說夢話的習慣,夢里總叫來來的名字。”
周既仰頭飲盡,將酒杯放到吧臺上,對酒保說:“再來一杯。”他要很克制才能不往裴肖臉上招呼拳頭。
裴肖也干了杯中酒,將酒杯推到酒保面前,然后自嘲地搖著頭,“我不肯承認,直到在泰國再遇到來來,那天她在街頭拉小提琴……”
裴肖頓了頓,好似陷入了美好的回憶里。沈來臉上帶著熱帶獨有的燦爛笑容,漂亮得耀人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