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箏:“我不記得了……你肯定是想得太多了才睡不著,數羊試試。”
謝云宴抿唇偷笑,逗人得適可而止,于是閉上了眼,輕聲說了句:“娘子,好夢。”
林箏猛地睜開了眼。
她知道,“娘子”這個稱呼就是古代人的“老婆”,可是她從未聽謝云宴這么叫過她,她也從未稱他一句相公,因為在她心里,她從來沒有把他放在“丈夫”的位置上。
這么看來,其實他之前也沒有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
可今夜為什么又突然這么叫她了?
好像有人拿了根羽毛在她心上搔癢一般,讓她感覺皮肉內里似有小螞蟻爬過,不痛,卻酥酥麻麻的。
“你……”
“有賊!抓賊啦!抓賊啦!”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陣呼喊聲,隨后便是一個個火把在黑暗中亮起。
謝云宴和林箏二人頓時從床上坐起,三兩下穿好衣服便急忙走了出去。
到了院子里,卻見一個黑衣服的小廝被兩個莊戶剪手壓在院中。
陳亮亮匆匆趕來,一看見這個人就火冒三丈:“怎么是你?!是蘭婉派你來的?”
這人是他爹的小妾——蘭婉的心腹小廝,若是自己今天不在這里,莊子里的人不會這么多,也認不出他來。
賊人見自己被抓了,心里慌張不已,早知道這莊子里今天這么多人,他就不答應蘭姨娘這活兒了。
“小人、小人……”
“再吞吞吐吐就把你舌頭剪了,叫你再開不了口。”沈青玉輕飄飄地說道。
那人一聽,知道沈青玉和陳亮亮可不是一個性子的人,嚇得急忙磕頭:“是蘭姨娘命小人來偷東西的,小人不敢不從啊!求少爺和表少爺饒命!”
陳亮亮一聽更是煩躁不已,家里的東西都歸她了,她還不知足,竟然手腳都伸到梅莊來了。
“蘭婉叫你偷什么?”
“前、前日,有一個貴公子來到縣里,好像是說要找什么繡品,蘭姨娘聽說了以后,在府里沒有找到,就叫小人來、來這偷取……她說,如果能偷到夫人留下的那幅刺繡,說不定貴人一高興,就能叫老爺官運亨通、二少爺將來入仕也、也更順利。”
謝云宴與林箏一直站在旁邊聽著,發現陳家的后宅還真的是亂七八糟,不禁有些懷疑陳縣令的人品。
謝云宴則想得更多,既然蘭姨娘都敢直接派心腹來,想必也是有把握,就算陳亮亮告到陳縣令那去了,她也不會受罰。
陳亮亮聞言,氣得頭發都快要豎起來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回家里把蘭婉打上一頓。
沈青玉擱在膝上的手也是攥得緊緊的,姑姑都死了,竟然還惦記她的遺物。
陳亮亮沖過去猛地踢了那小廝一腳,“滾!滾回去告訴蘭婉那個賤人,若是想要拿我娘的遺物做人情,就拿她和她兒子的命來換!”
那人被踢得半天直不起腰來,好不容易緩過神,趕緊冒著黑屁滾尿流地跑了。
事情勉強告一段落,幾人這才各懷心事回房休息。
第二天用過飯后便再次坐上了回程的馬車。
陳亮亮卻在半路換了一輛車,往縣城方向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