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的花瓣太小了也太輕了,盧瑥安沒察覺到,顧著回圣上的話,說道“好巧,秦兄,真有緣,來之前沒想到都認識蔡先生。”
說罷,盧瑥安好奇地看著秦敘。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為什么福親王的兄長會突然叫住他難道是覺得他手藝好、覺悟高,于是想請他做核雕嘛
秦敘又被盧瑥安那爽朗的直視所鎖住,暗嘆這哥兒當真大膽,頓了頓,才開口提醒道“盧大師行動自如、出門祝壽,可知道城門通緝欄有你的畫像與姓名”
盧瑥安“”
當今圣上親口向他提起這個,盧瑥安瞬間心臟都被攥住了。
這什么意思
可他轉念一想。
圣上知道這個,卻不抓他,碰面了還來提醒一下。
可不就是在包庇他嗎
盧瑥安戲精上身,表面上若無其事,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真的是我但我近日出門,見到巡城守衛,依舊相安無事。捫心自問,我問心無愧,究竟是犯了何事”
秦敘刻薄的唇動了動,回道“偷竊罪,偷走某位吳姓官員,今年探花吳英祈之物。看過案卷,這位吳姓官員表示,你是家中雜役,偷走某物之后失蹤逃逸至今。”
盡管這些盧瑥安都一早知道,但既然圣上提醒,盧瑥安戲精仍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扮演了一位震驚、失望、垂眸不哭假裝堅強、又抿唇苦笑的被棄哥兒。
這還不夠,過足戲癮的盧瑥安,依舊沉迷在角色扮演之中,他最后別過臉去,靜默幾秒,等眼角濕潤了,又回頭,抬起一雙泛紅的眼圈和含淚晶瑩的眼眸,唇角卻淺笑道“謝謝提醒,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的確可能會誣陷我,但我又不愿相信他誣陷我。說句不好聽的,我寧愿,是你看錯了。可秦兄你又沒必要騙我。明日我會親自去看看。”
的確可能會誣陷,但他又不愿相信被誣陷秦敘一直盯著盧瑥安的表演,面對著這可憐可嘆的哥兒,邏輯上暫時沒有證據,誰也不能定罪,但情感上,當早前他開口包庇的時刻,已經偏心了。
既然如此,不如再偏一點。
于是,秦敘又提醒道“通緝欄邊上巡衛更多,今晚會有人把帶有官印的拓印副卷和通緝令送到你府上,你一看便知。”
盧瑥安“”
敢不敢更偏心一點。
但是把案卷和通緝令給他看,這位圣上是想看他如何翻案的好戲嗎
算了,也算是幫他翻案,他只看到通緝令,看不到卷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盧瑥安對秦敘行了個禮,謝過他的好意。
可秦敘又道“你的確手藝了得,雕品世間罕有,的確不需要偷竊。若你想,朕真的替你銷案也無妨。”
盧瑥安搖了搖頭,抱拳說道“謝過秦兄的美意了,但這對秦兄來說,即使認識個中官員,事后如果被舉報了,也不好吧若他真的污蔑我,我想與他對薄公堂,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親自為自己洗脫污名,也讓別人看清楚他,不再被他禍害。”
因為盧瑥安的確十數年無子,拋棄糟糠原配的罪名難入,難保不會被認回去,這可真是惡心至極。難得吳英祈濫用職權有意誣陷,這是在仕途上一生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