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種儲存葡萄酒的木桶,他們沒有別的桶……我想象不出別的。這里私釀酒不觸犯法令,酒的價格也很便宜。城市里私售酒價格很高,這里最頂級的葡萄酒,也絕對不會超過這個價格。”
“不會醉到明天錯過飛機嗎?”淮真覺得自己壞透了。
“我酒量很差,所以我公寓里只有啤酒。”
葡萄酒小鎮只有一條石頭鋪就的道路,道路兩旁都是托斯卡納風情的房屋。道路很短,從這頭可以望見那一頭。整個鎮上都充塞著一股淡淡葡萄芳香,青年男女從屋檐的燈光下晃蕩腳步,見誰都吐詞不清的打著招呼。若不是注意到他們顛簸的步履,淮真險些以為自己和他們認識。
西澤帶著她徑直走進那家博尤樂俱樂部。俱樂部很大,屋里是別出心裁的海盜船艙艙底構造。燈光很暗,屋里木頭桌子里已坐滿男男女女,臺上薩克斯樂隊在揍搖擺爵士——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玫瑰人生。淮真側頭聽了一陣,覺得好像是。
從臺階下去時,淮真從一張張白人面孔里,看到了黑色的,黃色的,棕黑的肌膚,在昏暗的餐廳里混雜在一起,這樣和諧的場景,在淮真來這里以前,還是第一次看到。俱樂部似乎需要提前預定,因為有兩名衣冠楚楚的白人訪客被侍應攔在門外,失望離去。這樣不排華的地方,西澤應該找了很久才找到。告訴她時,措辭就變成了:不禁酒的餐廳真的不好找。
穿過人群時,周圍木桌時不時會有人攜著酒杯站起身。西澤將她往身邊輕輕一帶,以免莽撞起身的醉酒客和她撞個滿懷。
他微微躬身撥開人群,面不改色地同周圍擠來的人群說“抱歉”。淮真微微偏過頭,發現自己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臂彎里,被他護著往前走。直到靠著角落墻壁坐下來,她仍有些心不在焉。
侍應摘走桌上“已預訂”的牌子,擺上兩本菜單。
菜單上的菜大多很有特色,食材幾乎都是由當地牧場,農場或者漁場提供的。比如霍格島牡蠣,彩虹蘿卜沙拉,紅橙鴨胸,柴燒披薩,啤酒罐烤整雞與野生蘑菇湯。
侍應在一旁詢問喝什么酒。
淮真立刻警覺起來,詢問侍應:“我們遲到了,對么?”
“是的。”
“能否偷偷透露一下懲罰是什么?”
侍應笑著說,“我也不知道,總離不開和酒有關系。”
淮真說,“那我想我們是不是不用再點了?”
西澤笑了,“一杯桃紅氣泡酒。”而后詢問淮真,“可以嗎?”
她說好。
西澤又問,“想好吃什么了嗎?”
音樂聲很吵,侍應很體貼的躬身,將食物一一記錄下來。
離薩克斯樂隊很近的地方,人群突然大聲起哄。
所有人都在給一對遲到的年輕白人情侶出主意。
有人說,“frenchkiss!”(法式濕吻)
逐漸加碼,“tenutes!”(十分鐘)
補充行列又多了一項,“sittghisars!”(坐在他懷里!)
……
俱樂部老板將一只橡木桶抱了過來,“tother!”
侍應忍不住說,“看見了嗎?”
淮真詢問,“那只酒桶是什么尺寸的?”
侍應說,“那是三升九年黑比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