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嘔”
剛到六樓,就見兩個警察從一個單元門里沖出來,扶著墻狂吐不止。
“小徐,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
一個姓鐘的老法證朝我點頭說了一句,冷著臉對肖陽說“你躲他后邊干什么跟我進來”
然后又厲聲對高戰說
“該好好管管你的兵了讓他們來是保護現場,不是讓他們破壞現場”
說完,低頭套上鞋套,邁步走了進去。
高戰一把扯起一個剛吐完的便衣,在他腦門上連著戳了好幾指頭,“你們這幫完蛋玩意兒是不是閑太久了都特么越活越倒退了你跟了我四年了,你還吐還吐你丟不丟人”
“頭兒,不是那尸體嘔”
被戳的便衣一句話沒說完,又轉頭吐了起來。
我皺了皺眉,抬眼卻見肖陽臉色煞白,閉著嘴鼓著腮幫子,兩眼發直、身子發僵的走了出來。
我嘆了口氣,從大褂里拿出個塑料袋撐開了遞到她面前。
“哇”
不等我抽回手,她就抱著我兩只手狂吐起來。
我暗暗嘆了口氣,就那么撐著袋兒,讓她扶著吐。
法證和法醫還是有一定程度區別的。
特別是剛從學校畢業的法證,第一次勘察命案現場的時候,十之八九是起不了作用的。
肖陽吐了半天,一手扶住我肩膀,一手指著屋里,帶著哭音說
“她頭沒了身子都不全”
我點點頭,“你早上吃的雞蛋灌餅你倒是不挑嘴,香菜也吃你是不是還吃了個韭菜盒子”
“你怎么知道的”肖陽淚眼八叉的看著我問。
“小徐,可以進來了。”房間里傳來老鐘的聲音。
我把肖陽吐的那袋兒往她手里一塞,“下次別吃那么多了。”
我戴上口罩,套上鞋套,繞過地上的法證標記走進客廳。
“廚房”
我順著老鐘的聲音走進廚房,立刻聞到一股子說不上來的怪味兒。
老鐘蹲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旁,回頭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指了指一旁架設的攝像機,看著我問
“規矩你應該懂了”
我點點頭。
轉眼看清地上的死尸,胃里一陣翻滾。
尸體一絲不掛,仰面平躺在地上,一條腿斜搭在一旁的廚柜上,另一條腿也相當幅度的歪向一邊。
從肩部曲線和腿部的圓潤弧度、以及皮膚的緊致程度來看,死者應該是一名女性。
之所以通過這些來判斷死者的性別,是因為尸體并不完整。死者的頭部以及女性特征部位,都已經被從軀體上分離,放眼看去,被分割的部位似乎并不在廚房。
因為案件性質不是一般的惡劣,所以接下來的一個多鐘頭,我一直蹲在尸體旁,做完了包括確認死者死亡時間在內的,所有可以進行的現場化驗。
我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細汗,對老鐘說
“鐘警官,幫我把尸體翻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