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頭心臟好痛
景旸漸漸地從無知覺中蘇醒,他感到自己似乎浸泡在一團沒有重量的水團中。明明應該是很溫暖舒適的觸感,偏偏此刻的心臟卻在狂跳,好像是要爆開。景旸麻木地發覺,似乎有一股股詭異的氣息,感覺滾燙如沸水,又好像冰冷徹骨,想往自己心臟的最深處鉆
別鉆了心臟真的要跳爆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景旸猛地睜開了眼。如夢初醒之后,有一種幻滅感。緊接著,是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以及被層層重物壓住的窒息感他竭力扭動,昏暗的光線從重物的縫隙中透露下來,景旸掙扎得更加劇烈,將所有重物從身上推翻,自己總算不用被束縛,不用保持別扭的姿勢。雖然疲憊,卻能舒坦地四仰八叉躺著。
晚霞映滿天空,雜亂而高的荒草充塞著景旸的視野,他后知后覺,自己什么時候,怎么躺到這么個荒郊野外了
沒記錯的話,自己是因為疫情居家,閑得長毛,正炒了一碗飯,準備繼續找點東西看看,打發打發時間真正的是沒招誰沒惹誰,規規矩矩的良民,怎么就眼一閉一睜,躺到這里了呢
景旸郁悶地長吐一口氣,復又深吸的過程中,眼神慢慢變了怎么這么濃重的血腥味
他猛地坐起身,卻哧溜打了個滑,四肢酸軟地摔趴了下去。
一具西裝革履的男性死尸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對方渙散、放大的雙瞳,正與他四目相對。
景旸頓時頭皮發麻,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直沖腦門。
他環顧四周,放眼望去,在這片郁郁蔥蔥的高聳荒草堆間,隱約可見遍地橫尸,而自己剛才竟然是被埋在一堆死尸底下這些西裝尸體周邊還散落著彈殼、手槍之類的玩意兒黑幫火并不能夠啊什么年代了,還有黑社會敢這么狂野
景旸再低頭一看,亂尸底下,竟還有一具女尸,穿著普通的灰色風衣,死不瞑目似的半睜著眼。他不是法醫,分辨不出女人還有其他這些西裝人死了多久,但他能看到已死的女人僵直的手里,緊緊抓著一個散亂的空了的襁褓
景旸的呼吸急促起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視線順著往上
和手掌一樣,自己的手臂、軀干,變得無比的纖細、瘦小,皮膚稚嫩得根本不像是他這快三十的大齡青年該有的樣子,撐死也就三四歲
自己穿越了
而且剛從死尸底下的這個襁褓里爬出來
景旸頭腦一片混亂,只想快點逃離這個死尸堆,他手腳并用,幾次打滑,足下發軟,擠開高聳雜亂的草叢,想往外爬。
當又一次撥開亂草堆的時候,他無意中瞥見不遠處,有一個高坡,坡頂赫然正有一頭猛獸背對著西沉的晚霞,輪廓模糊不清,一雙獸瞳卻散發著詭異的光,剛好與他視線遠遠地對上。
景旸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徹底清醒了。
寄
景旸心中絕望,悄悄又把撥開的高聳草叢放開,無力地跌臥在地,但愿剛才坡上的猛獸其實沒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