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雨第一次逃跑是在她被拐賣后的第十天。
那一天很熱。
吃過午飯,呂二憨睡著了。
呂二憨是個傻子,他一旦睡著了,就是踹他兩腳他也不會醒。
劉曉雨聽聽院子里沒任何聲音。
一直盯著她的呂二憨的媽媽好像出去了。
她覺得這是個機會。
這么熱的天,村里的人都躲在家里或陰涼的地方乘涼。
只要出了村,她就離成功近了一步。
劉曉雨實大受不了這樣的日子。
每天吃糠咽菜不說,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呂成法。
他每天晚上都來折磨自己。
呂二憨的家人都睜只眼閉只眼。
黃景花很無奈地跟她說:“弟妹,買你的時候就像支書借了一千塊錢,他又給了一千塊錢,條件是你陪他五年,弟妹,你想啊,兩千塊錢,咱家五年也沒有這么多收入,按理說,你都算他買的媳婦了,現在不還算咱家媳婦嘛,五年,一轉眼就過去了。”
在她看來。
他們家是沾了大光了。
二憨白得了一個媳婦。
二憨傻呵呵的,哪里會在乎這些。
他連個洞房都不會,第一次還是自己親自上手教他的。
呂成法反正也不可能把劉曉雨娶到家。
“這你們也受得了?”
劉曉雨覺得不可思議,看黃景花的意思,他們家好像沾了大光。
“這有什么?”
黃景花說道:“小雨,事情你得反著想,現在你算呂成法買的媳婦,說起來是咱們家二憨沾了呂成法的便宜呢,你也別覺得不好意思,這村里稍有姿色的年輕媳婦哪個能逃得了呂成法的手心。”
這些年,誰家買媳婦不找呂成法借錢?
借了錢,又有幾家能還得上?
還不上錢沒關系。
沒錢不是還有人嘛。
這都成了呂莊公開的秘密了,誰也不會說誰。
劉曉雨卻不這么想
想想這些天過的日子,都覺得惡心。
呂成法是個變態,稍有不如意就拳打腳踢。
她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手上還被他用煙頭燙了兩個大包。
劉曉雨不相再等了,她想逃出去。
然而,她第一次出逃,甚至還沒有出村就被抓了。
抓住她的是村五六個十來歲的少年。
他們去河里洗澡,回來的時候正看到劉曉雨順著墻根往外溜。
對于這些買來的媳婦,顯然村里無論男女老少都對好有戒心。
幾個十歲的孩子像押解犯人一樣把劉曉雨送到了呂二憨的家。
無論劉曉雨怎么解釋。
這幾個孩認定她是想逃跑。
劉曉雨無話可說,她本來就是要逃跑的。
呂二憨一家這些天對劉曉雨是相當客氣的,好吃的先讓她吃,也不讓她下地士活,也不讓她做家務。
但她要逃跑,那就不一樣了。
黃景花陰沉著臉,“你非要吃點苦頭,那誰也幫不了你。”
劉曉雨蒼白無力的解釋說:“我不是要逃跑,我只是想到村口看看,天太熱了,我想去河了洗個澡。”
黃景花把一個水壺,還有幾個玉米餅子扔到她面前,“去河里洗個澡,用得著帶這些東西嗎?”
有學問人就是不一樣。
逃跑還帶著吃的喝的。
劉曉雨惱怒地說:“對,我就是要逃走,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總有一天我要跑出去,我還要告呂成法和呂二憨強我,你們毀了我一生,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
她本來有大好前途的。
可現在一切都沒有了,還要受到非人的折磨。
她恨呂莊的每一個人。
黃景花不屑一顧,“呂二憨是你男人,怎么能說強你?還想告呂支書,他省里有人,就算你是城里人,了奈何不了他。”
劉曉雨恨恨地說:“等著瞧吧。”
她說完,就進了屋。
除了撂幾句狠話,她還能做什么呢。
黃景花沒有跟進去,而是鎖了屋門,“你這是第一次逃跑,就不懲罰你了,再有下次,我親自扒光你衣服,吊房梁上打。”
呂二憨的父母不管事,呂大憨盡管比呂二憨強得多。
但也是屬于那種三腳踢不出屁的家伙。
家里都是黃景花說了算。
黃景花把劉曉雨反鎖在屋里,還是覺得不放心,干脆坐在院門口看著。
反正兩遍草已鋤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