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讓你看住我,你可別不識好歹,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可得想清楚”
“若讓我受了罰,你也別想好過”
這是幾天前,太子一行剛到金陵,李文釗隨金陵官員迎接時,朱景洪對他說的悄悄話。
毫無疑問,他這堂堂錦衣衛千戶被威脅了,而且還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正因為這差事棘手,所以李文釗格外要求,朱景洪的情報他要親自審核。
“應天府是如何處置的”李文釗問道。
“應天府放了薛家大爺,把涉事一小鄉紳扣下了,如今正在嚴刑拷打”
一聽這話,李文釗瞪大了眼睛“賈雨村瘋了薛家和賈家是姻親,可也不至于讓賈雨村如此照顧,竟敢因此藐視十三爺”
很顯然,賈雨村補授應天知府,里面的門道李文釗很清楚。
百戶答道“賈雨村不在府衙,是推官胡進安的意思”
“胡進安他也瘋了”
百戶又答道“十三爺并未透露身份,所以他們才敢”
“這幫人,有麻煩了”李文釗嘆道。
手指敲著桌面,李文釗思索一番后,說道“這件事瞞不住,但要把前因后果查清楚,然后再上報主上”
主上,指代的自然是皇帝,且強調的是主仆關系,而非正常的君臣關系。
在如今的大明朝,唯內廷二十四衙門和宮內各局,以及上直親軍二十二衛的人,可以如此稱呼皇帝。
“是”百戶答了一聲,而后退出了房間去。
李文釗愣了一會兒,而后無奈嘆了口氣。
“這些位爺爭斗起來,咱這日子可不好過了”
李文釗感慨之際,應天行宮的兩兄弟正在用膳。
偏殿之內,飯桌上菜品算不上豐富,只不過八菜一湯而已,但兩個人吃卻也足夠。
朱景洪吃得正香,抬眼看朱景源面帶愁容,遂開口說道“我說四哥,你倒是吃啊”
見太子哥仍未有動作,朱景洪便招呼一旁宮女“趕緊給四哥夾菜,就那個獅子頭還有丸子”
或許是真的沒胃口,朱景源抬手止住了宮女的行動,同時開口“你們都退下”
總共房間里就沒幾個人,眼下還讓這些宮女都下去,顯然朱景源是有話要說。
待眾人退下,朱景源不由問道“十三弟,王群和章秋佑,你打算如何處置”
“先查他們縣衙的賬,若有虧空先定個貪墨之罪,再加上今日議事他倆不敬之罪,判個免官流放”
“十三弟,這樣做未免太過了”朱景源接過話來,神色間擔憂更甚。
放下筷子,朱景洪說道“四哥,咱是要立威的,不如此何以立威”
“這”
“如今人關在錦衣衛大牢,案子也讓他們辦去,四哥你就不必操心了”
朱景源的心很脆弱,難以接受大的變化,及時朱景洪如此安撫,此刻他仍感到焦慮。
端起一旁的茶杯,朱景源面色凝重問道“那接下來,咱們該如何行事”
“府庫清查這些事,半個月后就塵埃落定,咱們只需等待便可,自有人去監督追查”
“老頭兒讓四哥你來金陵,最重要的差事是剿倭,金陵都司戰況如何,四哥你可清楚”
沒有提前調集糧草的情況下,各衛軍卒作戰范圍狹窄,以至于難將倭寇一舉剿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