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給向日葵澆水,水壺嘴的水流在泥土上,洇出個小圈。“姐,你的書能賣多少錢?能買個新畫板不?”
槐花:“不知道,王編輯說賣的錢能給咱院裝個新路燈,比張爺爺修的亮。”
張爺爺坐在竹椅上,瞇著眼曬太陽:“亮不亮沒關系,有燈就行。我年輕時修路燈,就盼著晚上走路不摔跤,現在也一樣。”
傻柱扛著鋤頭要去菜地:“我去看看茄子,別讓蟲子啃了。槐花,等書出來,我給你買盒新顏料,十二色的,跟彩虹似的。”
遠娃媳婦在收拾碗筷,聽見這話笑著說:“傻柱哥,你這話說晚了,我早上就給槐花買了,藏在她書包里呢。”
槐花趕緊翻書包,果然摸出盒顏料,十二種顏色擠在小格子里,像塊彩虹糖。“謝謝遠娃嬸!”
傍晚,夕陽把院里的影子拉得老長。槐花坐在石桌上,打開新顏料,往畫稿上添顏色——給雪人加了頂紅帽子,給弟弟的圍巾涂了點黃。
小寶和弟弟在玩小火車,火車“咯噔咯噔”繞著石桌跑,像在追著夕陽跑。
遠娃在修收音機,螺絲刀擰得“咔咔”響,張爺爺蹲在旁邊看,手里轉著個舊電容。
“這電容還能用,”張爺爺說,“洗洗擦點油,比新的結實。”
傻柱媳婦和遠娃媳婦坐在廊下,縫補著孩子們的衣服,線在布面上穿梭,像條小蛇。
三大爺在石桌上算著什么,算盤珠子打得“噼里啪啦”響,時不時念叨:“書的成本是……印刷費、紙張費……咱院能分多少……”
許大茂舉著手機對著夕陽拍:“家人們看這晚霞!紅得像槐花的新顏料,紫得像三大爺的茄子!咱院的故事,就像這晚霞,一天一個樣,天天都好看!”
張奶奶端著盆剛摘的倭瓜從廚房出來,笑著說:“快別拍了,倭瓜燉好了,再不吃就涼了。”
院里的燈亮了,暖黃的光裹著飯菜香,裹著說笑聲,裹著遠處傳來的狗吠。槐花的畫稿攤在石桌上,雪人的紅帽子在燈光下閃著光,像顆小小的太陽。
晨霧還沒散盡的時候,張奶奶已經坐在灶臺前了。鍋里的小米粥咕嘟著,她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跳出來,映得她眼角的皺紋都暖融融的。
“張奶奶,我能幫您燒火不?”槐花拎著書包從西屋出來,辮子上的紅繩沾了點露水。
“不用,你快去梳洗,”張奶奶往灶臺上擺碗,“今個早飯有你愛吃的糖糕,是你三大爺家的二丫頭送來的,剛出鍋的。”
槐花跑到水缸邊舀水,看見傻柱蹲在院角磨鐮刀,刀刃在晨光里閃著亮。
“傻柱叔,您磨鐮刀干啥?”
“割點蘆葦,”傻柱往刀刃上吐了口唾沫,接著磨,“給雞棚搭個頂,昨兒下雨,棚子漏了,雞窩里都汪水了。”
三大爺背著布包從東屋出來,布包里的算盤“嘩啦”響了一聲。
“傻柱,你那蘆葦別割太多,我算過,夠搭個三角頂就行,多了浪費。再說割多了,河道管理員該來找你了,罰款五十,不值當。”
傻柱:“您老就放心吧,我就割兩捆,夠使。”
小寶舉著個風箏從外面跑進來,風箏尾巴是用布條拼的,紅一塊綠一塊,像條大毛毛蟲。
“爸!您看我做的風箏!二柱子說能飛三層樓那么高!”
遠娃正蹲在地上修自行車鏈條,抬頭看了眼:“線綁緊點,別飛一半掉下來砸著人。”
弟弟湊過去,指著風箏尾巴:“我能幫你加個鈴鐺不?我有個舊鈴鐺,掛上去飛起來會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