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眼中神彩一閃,顯得甚是歡喜。語聲更見有禮道:“還請公子指點迷津。”從未聽過畫意一說,現在聽這少年突然提起,顯然別有洞天。
她鉆研畫道已有多年,此刻聽到柴令武的話,頓覺眼前出現了一方新天地,卻又是朦朦朧朧,觸摸不到。
柴令武伸出一手,道:“姑娘請看。”
那女子隨指望去,只見遠處柳枝輕飄,綠水微皺,也未覺得跟剛才有什么兩樣。
見到她疑惑的眼神,柴令武不由一笑,道:“姑娘再看你面前之畫,與眼前之景可有不同之處?”
那女子這次卻沒有低頭看畫,看著柴令武,道:“不錯,我便是想把眼前之景接入畫中,只是畫中之景與眼前之景雖然形狀仿佛,但卻是天差地遠。”
柴令武道:“這便是問題之所在了。”
接過那女子手中一直未放之筆,那女子識趣的讓開了案幾。
柴令武一手負在背后,一手執筆,身軀微微前俯,先在畫中添加了一汪池塘。
他下筆如飛,頃刻之間,幾株隨風舞動的楊柳已經躍然紙上。
然后,收筆之時,微微一帶,再看那畫時,竟然就連那水中魚兒也是暢快了起來,似乎隨時便能從畫中躍出。
瞬息之間,這一副平凡的畫卻像是突然被賦予了靈魂,一下就鮮活了起來。
兩名少女均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卻是根本沒發現其中有何奧妙之處。只覺得他下筆跟自己也并無不同,但為何畫出的畫卻天差地遠?
柴令武輕輕放筆硯上,抬頭笑道:“獻丑了。”
兩女一臉的震驚!看著柴令武的眼神充滿了狂熱與崇拜。
寥寥數筆,竟然能夠化凡俗為傳世精品,世上竟有如此人物!
如此驚世駭俗的畫技,為何以前從沒聽說過?
難道他是某一位皇子?
那作畫的少女深深一禮,敬佩的道:“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之極!剛才寥寥數筆,卻是有畫龍點睛之妙。小女子習畫數載,從未見過如公子這般高超畫技。嘆為觀止。不知公子可否……”
說到這里,眼神忽然一暗。對方在太極宮公然佩刀、自由行走,內侍宮女、守衛侍衛不作阻攔,明顯就是一位皇子,以對方的身份怎能給自己當老師?想要拜師的話頓時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詩的靈魂是風骨,畫的靈魂是畫意!若是沒有靈魂,再美的詩畫都是一堆枯骨!在下告辭…”柴令武對少女挽留的目光視若未見,唰的張開折扇,步履不停。
大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絕世風華。
“且慢!”沒走多久,一個壯年儒生將柴令武攔了下來。
這人正是監考老師之一——大名鼎鼎的畫家閻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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