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命來!"賀蘭歸睚眥欲裂,鋸齒狼牙棒裹挾著千鈞之力橫掃而至。馬超側身避過,槍尖擦著對方肋下掠過,卻在即將得手時被左賢王的九環大刀攔住。火星迸濺間,三騎再度纏斗,刀光槍影攪碎晨光。
就在這生死膠著之際,山腳下突然傳來震天動地的戰吼。張綉的玄色狼旗刺破晨霧,三萬西涼鐵騎如銀色洪流漫過山坡,鐵蹄踏碎的冰碴混著喊殺聲直沖云霄。"大王!"張綉的白馬踏過拓跋牙的尸首,銀槍直指左賢王,"讓末將為您分憂!"話音未落,兩人的兵器已轟然相撞,激起的氣浪掀翻周遭鮮卑兵卒。
失去援手的賀蘭歸頓感壓力倍增,狼牙棒的攻勢愈發凌亂。馬超眼中寒芒大盛,銀槍突然化作萬千虛影。左大將本能地舉棒格擋,卻見對方槍勢驟變,槍尖如毒蛇吐信,精準刺入他頸側動脈。賀蘭歸喉間血如泉涌,手中兵器"當啷"墜地,龐大的身軀搖晃兩下,重重栽落馬下。晨風中,馬超屹立于尸骸之間,染血的槍纓隨風翻卷,宛如不敗戰神。
晨霧漸散,烏梢嶺的血色殘陽下,左賢王呼衍?野望著賀蘭歸尚在抽搐的尸首,握刀的手止不住顫抖。兩員心腹大將橫尸當場,身旁鮮卑勇士如麥稈般成片倒下,西涼鐵騎的喊殺聲似要震碎耳膜。他眼角瞥見馬超銀槍滴血,正緩緩向自己逼近,玄銀鎧甲在陽光下泛著攝人心魄的冷光,宛如來自幽冥的索命修羅。
"撤!"呼衍?野突然暴喝,九環大刀虛晃出漫天刀影。他猛地調轉馬頭,卻聽身后傳來張綉森然冷笑:"想逃?問過我的槍再說!"銀槍如靈蛇出洞,直取后心。呼衍?野倉促回防,兵器相撞的巨響震得虎口發麻,戰馬也踉蹌半步。
奔逃間,呼衍?野回望馬超屹立陣前的身影,胸中泛起陣陣寒意。方才以一敵三的從容,此刻單對單卻成了催命符——他本就力竭,又滿心懼意,每一招都失了章法。張綉的攻勢卻愈發凌厲,槍尖劃破他的披風,在后背留下血痕。
"還不束手就擒!"張綉的怒吼震得他耳膜生疼。五六個回合交鋒,呼衍?野的刀法早已凌亂不堪。當銀槍再次刺來時,他本能地舉刀格擋,卻被張綉卸去力道,槍尖順勢挑開他的咽喉。呼衍?野喉間發出嗬嗬氣音,雙手捂住不斷噴涌的鮮血,從馬背上重重栽落,臨死前,他恍惚看見馬超踏過尸首走來,身后是飄揚的西涼玄色狼旗。
烏梢嶺的風卷著殘雪掠過尸骸,馬超拄著滴血的長槍佇立原地,玄銀鎧甲在暮色中凝著暗紅的霜。張綉指揮士兵捆縛俘虜、清點戰利品的聲響此起彼伏,卻掩不住他眉間緊鎖的陰云。直到副將捧著繳獲的鮮卑虎符前來復命,他才似從沉思中驚醒。
"大王,追不追?"張綉策馬近前,望著雪原上漸漸淡去的馬蹄印。遠處傳來鮮卑俘虜的哀嚎,被寒風撕成碎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