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于景煥喊了也沒用,林滿杏壓根沒理他,很是果斷地就往前走,他氣不過,只能跟上她,一邊跟著她一邊罵:
“我跟你說話,你聾了嗎!死村姑,你說話!”
“你要去干嘛?你是不是想逃逸?你干了壞事就想跑是不是!我的臉因為你變成這個鬼樣,你——”
“你說話可以小聲一點嗎?”
話說到一半,林滿杏一下子轉過身來看他打斷他的節奏,眉心都皺在了一塊兒。
“我被你吵得耳朵有點疼。”
他的音量實在太大,林滿杏被吵得腦袋都嗡嗡響。她于是回想了一下平日里霞嬸都是怎么教育她的小兒子,開口說道:
“你安靜一點,不要吵,我要干活,等下給你帶吃的。”
于景煥才不給她什么好臉:“你讓我安靜我就安靜?那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五分鐘后。
老實等了幾分鐘的于景煥,在看見林滿杏揣著一兜子的杏子,從樹上靈活地爬下來后,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臟話張口就來:
“你摘這么多,你是要去喂豬嗎?”
只是于景煥剛說完話,林滿杏直接就往他嘴里塞了一顆,還開口又解釋了一下:
“這個給你吃。”
“死村姑,你故意的吧?”
想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于景煥的臉色頓時一沉。他臭著張臉,雙手交叉疊放在胸前,站姿七扭八歪,跟個混混似的,一邊嚼一邊又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討好我嗎?你別以為你給我摘這么點破果子我就會——你要去哪!你竟然敢不聽我把話說完!”
眼見著林滿杏人又要跑了,于景煥只好幾步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要去哪!”
“我要去喂牛。”
林滿杏被他抓住也不著急,還特地伸出一根手指,抹了下那糊在于景煥臉上的草糊糊,完事又仔細看了他的臉幾眼,像是檢查一樣,在上面又戳了好幾下。
看得于景煥都有些不自然,感覺本來敷了草泥的、冰涼的臉好像又熱起來的時候,林滿杏突然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你不讓我喂牛,是要讓我喂你嗎?”
夜晚,于景煥躺在那跟棺材一樣硬邦邦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雖然臉已經消了腫,但于景煥還是能感覺到那讓人抓心撓肺的癢意。
尤其是白天那個最后被林滿杏碰過的地方,于景煥回來之后,搓了那里好久,導致那一處越來越紅。
但這還不是讓他最煩心的。
最煩心的是——
“是要讓我喂你嗎?”
白日里,林滿杏最后說的那句話,像是一道魔性的旋律,在他腦袋里轉個不停。他幾乎是一閉上眼,眼前就不自覺浮現出那個畫面。
最后,于景煥實在氣得睡不著了,直接坐起來,用力揉了好幾下自己那已經成了雞窩的頭發,然后又重復了一遍當時就已經罵出口了的話。
“不是!她有病吧!”
“誰想要讓她喂,神經病!真的神經病!”
“神經病啊啊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