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還是——死?!”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血塊,帶著鐵銹的腥氣。
烏達王龐大的身軀被死死壓制在泥濘里,喉間滾動著野獸般低沉壓抑的咆哮。他眼中兇光暴戾,不屈的野性在其中瘋狂閃爍。
“殺……殺了我……你們……也走不出……這座吃人的林子!”他掙扎著用嘶啞的聲音擠出威脅。
“哈哈哈!”劉敏的笑聲狂暴而嘶啞,更像是在噴吐淤積的戾氣,他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得幾乎裂開,聲音如同滾雷般炸響:“走?老子不走了!這座山,這片林子,還有你們這群野人,從現在起,就是我劉敏安身立命的家!!”
他猛地俯低身體,灼熱帶著濃重血腥味的喘息幾乎噴在烏達王臉上,一字一句,如同淬毒的冰錐:
“你若不降……老子就屠盡你魅蒙族所有的男人!所有的女人,全部充作營妓或奴隸!等她們一個個都誕下我們將士們的種!魅蒙族……你引以為傲的部族血脈……就徹底爛在這泥地里,斷——子——絕——孫!”話音未落,他手腕再次發力,冰冷的刀鋒毫不留情地向下切割!
劇烈的痛楚和那字字誅心的滅族詛咒,讓烏達王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鐵石,發出狂怒的嘶吼,下意識便要掙起反擊!然而,脖頸上傳來的、那足以輕松斬斷堅硬頸骨的鋒銳觸感和刺骨寒意,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將他反抗的怒火瞬間凍結!那刀刃已嵌入皮肉,再深一分便是黃泉!
“停……停手……!!!”一聲撕心裂肺、生硬如同礫石在鐵板上摩擦的嘶吼,終于在屈辱與絕望的深淵中爆發出來!
他猛地扭過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向那些呆若木雞、悲憤欲絕的族人,用盡全身力氣咆哮:
“放下!丟下戰矛!跪——伏——!”
所有的魅蒙戰士都僵住了。時間仿佛凝固,只有屈辱的火焰在他們眼中熊熊燃燒,不甘的毒液幾乎要從咬碎的牙關中溢出。
死寂般的沉默只持續了一瞬,隨即……啪嗒!哐啷!
粗糙沉重的石斧、森白堅韌的骨矛、纏繞著獸筋的硬木獵弓……一件件象征部族戰士尊嚴與反抗的武器,如同被抽去了靈魂,沉重地、沉悶地砸落在污濁冰冷的泥泖里,濺起絕望的水花。
劉敏的刀刃微微抬起了一絲縫隙,卻依舊懸停在致命的距離,冰冷的刀鋒映照著他同樣冰冷堅硬的臉龐。他的聲音不再狂暴,卻像萬年寒鐵般砸在每一個魅蒙族人的心頭:
“聽清了!即日起,魅蒙全族,奉我劉敏為主!所有人的命脈,皆系于我手!你們的戰士,便是我開疆拓土、撕裂強敵的爪牙!至于你們的女人和孩子……”
他頓了頓,刀鋒的寒意似乎又濃重了一分,才緩緩補充道:
“只要你們乖乖做我的狗……我保證將士們絕不會動她們一根寒毛!”
烏達王劇烈喘息,胸膛起伏如風箱,眼中的屈辱與憤怒幾乎化為實質,但深處卻掠過一絲狡黠的幽光。他死死盯著劉敏,用更加生澀、卻帶著蠻荒大地般沉重力量的聲音低吼:“臣服……可以!烏達……敬服強者!但是……”他猛地抬手指向遠方連綿無盡的黑暗群山,眼中兇光爆射:“你要帶我們……殺光羲族人梵族人!還有……沈達這個畜生!他們……是我們魅蒙族的仇人!不共戴天!殺絕他們……魅蒙勇士,為你……流盡最后一滴血!”
劉敏凝視著烏達王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如同野獸舔舐傷口般的刻骨仇恨與嗜血渴望,又掃過周圍那些雖放下武器、眼神卻依舊如餓狼般兇狠的魅蒙戰士。一股刺骨的寒意混合著一種扭曲的興奮感,毒蛇般爬上他的脊背。他手中的刀鋒微微加力,在烏達王脖頸上刻下更深的血痕,嘴角卻緩緩咧開,露出一個森白如骨的獰笑:“好!羲族、梵族、沈達……老子幫你屠盡!你的人頭,暫且寄放。記住你的話,烏達王!”
跳躍的篝火,將劉敏猙獰的臉龐和烏達王屈辱卻燃燒著兇戾火焰的瞳孔映照得如同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