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婦道人家不管男人的事。”
沈歲安笑著攙扶太皇太后上了馬車。
鹽湖城繁華程度不遜色王都城,但路上卻有不少乞丐沿路乞討,這些乞丐皆是掌心潰爛,還有明顯的鹽鬼紋。
鹽鬼紋是常年浸泡鹵水才有的。
沈歲安心想,南朝看似海晏河清,其實掩藏底下已經開始腐爛。
“讓人去準備些吃食給他們。”太皇太后心善,看到這些窮苦百姓不免心軟。
“我讓人去打聽有沒有慈善院,可以給他們捐一筆銀子,將這些人收留。”沈歲安說。
太皇太后:“鹽湖城的知府是何人,不知城中有這么多乞丐嗎?實在毫無作為。”
沈歲安想起覃蓁說的那些事,如果她所言都是真的,那不僅鹽湖城的鹽丁日子艱難,整個西北的鹽戶都不好過。
“跟石青說一聲,待入夜,找個地方把這些人收留,或許能從他們口中問出些什么。”沈歲安吩咐著凝霜。
凝霜應是。
而鹽湖城的知府大人此時正在鹽湖城最大的瓦肆里招待符今淵。
符今淵望著呈到他面前的一盤金元寶,每一錠看起來都沉甸甸的。
榷鹽使王大人和知府交換了個眼色。
知府笑呵呵開口,“陸守備途徑鹽湖城,我們作為東道主招待不周,東寧不如鹽湖城富庶,這是幾個鹽商的一點心意,還請陸守備笑納。”
符今淵挑眉,“看來整個南朝的官員都喜歡來鹽湖城,本官只是途經此處,竟還能收到這樣的重禮。”
他隨意拿起一錠金元寶在手里掂了掂,這一整盤,至少也要一百兩。
一百兩黃金。
三品大員當一輩子官都未必能拿到這么多的俸祿。
“也不是所有經過我們鹽湖城的朝廷命官都有這樣的待遇,這是大家想跟陸守備做個朋友。”王大人含笑說。
“不知那些鹽商是打算讓本官如何跟他們做朋友?”符今淵問。
知府見他拿著金元寶不放,心想也是個貪財的人,只要貪財那就好說話了。
“陸守備馬上就要到東寧任職了,其實東寧地處偏僻,四面都在肅州的看管中,一個彈丸之地,朝廷怎么就需要派駐守備?”王大人問。
他們猜測陸守備根本沖著肅州去的。
說不定是新帝讓他去暗中盯著攝政王,以防有異動。
符今淵笑而不語。
王大人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意,“肅州如今在開鑿河道,若是成功,日后還需要陸守備為我們周旋一二。”
“本官一個小守備都能收到這么多賄賂,那若是攝政王在此,你們不得搬出幾大箱?”
“看來鹽湖城的私鹽生意不錯。”
“陸守備說笑了,我們榷鹽使司嚴厲打擊任何私鹽行為,前兩日你進城的時候也見到了,我們正在追捕私鹽的鹽戶。”王大人立刻說。
“那二位就替我多謝鹽商們的好意,他們盛情難卻,我只好留下來多住幾日,感受一下鹽湖城的盛況。”
“……”王大人嘴角笑容凝固。
一百兩的黃金,還不能把這個瘟神給送走嗎?
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符今淵卻像沒有察覺到,好吃好喝一頓,讓余白帶著一百兩黃金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貪得無厭!”知府勃然大怒。
王大人輕笑,“他愿意貪,那是好事。”
“甘先生,出來吧。”知府沉聲開口。
從屏風后面,緩緩走出個儒雅溫潤的男子,他在符今淵剛才的位置緩緩坐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