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轉陰,風云忽變,天下起了小雨,街上行人更少。袁承天走在京城的長街,不見有官兵巡邏,心中納罕,心想:宵禁今晚難道取消了。他心無所系走在長街,只見一黑衣人從長空掠過,身子著地向著一個形單孤影的女子掠去。袁承天便覺事有蹊蹺,便尾隨其后。只見那女子行至大光明觀左近。忽然黑衣人出手如電,啪啪點中她身上大穴,以至于她一時間不得動彈。黑衣人左手拿她肩臂,掠身而去,不刻消失在雨夜中。袁承天展開輕功不疾不徐跟隨而至。看身法這不就是終南劍派的白一平么?他怎么又虜他人,難不成又是為了練什么“萬法歸宗”。既然被自己撞見,可不能讓他奸謀得逞,否則豈不大義不彰,世間難有公道。他心想至此,便要一探究竟。只見他不疾不徐又回到了那座山上。
白一平進了山洞,長噓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都是南海劍派那幫沒有長進門人壞了我的好事,否則貧道萬法歸宗便練至第七重,再過二晚,拿了一人便可練至第九重,大功告成,天下便是貧道的了。多鐸王爺也只不過是我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事成之后一殺了之,哈哈,到那時這天下唾手可得。”他想到此處,志得意滿,說不出的開心,仿佛自己身著龍袍,睥睨一切,君臨天下。暗處的袁承天見他野心非小,不是良善之輩,此時便不再猶豫,下了決心幫助嘉慶皇帝,心想決不可以讓他和多鐸二人奸謀得逞,否則天下黎民可要遭殃了。
白一平將那女子丟在地上,并不去瞧她一眼,反而走向另一具石棺,只見棺蓋有尺寸空隙,心下便生疑,推開來一看,不見有人,自語道:“難不成他醒轉來,自己推開石棺自行逃走了。”他復又合上棺蓋,走向另一具石棺,推開來,從里面拿出一具尸體——不是尸體,是被點了穴道的人。袁承天借那閃爍不定的油燈,不看則矣,一看大吃驚,這不是和碩親王府的岳停風么?只是奇怪他怎么會被這白一平所虜。他哪里知道岳停風自昆侖山受挫以來,便在那谷底養傷,不多時日傷口愈合,便攀爬藤條上得平地,一路前行,那日行至終南山附近,見到一名身著道袍的小道士手提干糧。他實在饑得難受,這一路乞討,受人白眼,他也不敢發作,因為市甸人多,一言不和人家齊上還不把他打得稀爛,是以他只有隱忍不發,一直忍曲受辱,今日又見這小道士,依稀模樣和袁承天相似,尤似見了袁承天,一時怒火中燒,氣不打一處來,揮掌將這小道掀翻當地,強奪燒餅和豆皮,便吃了起來,渾不理會受傷呻吟的小道士。小道士雖受傷但不至于性命之危,只見他伸手從懷中拿出本門救命信物——煙花火箭,只見他用火折點燃,煙花升空,散作五道紅光。岳停風埋頭吃餅,渾不在意。
他剛吃完一個餅,要吃第二個,忽聽有人口宣“福生無量天尊,居士你為何行兇傷人?”岳停風瞥了他一眼,說道:“我自行我事,干你什么事?”這人卻便正是終南劍派的掌門人白一平。他見這人口氣好大,臉上又顯倨傲之色,便心中有氣,心道:這人傷人理虧,還自強詞奪理,甚是可惡!今兒可要拾掇拾掇他,教他以后怎樣做人。岳停風見這道人要動粗,便放下手中物事,拍拍手站起身來,作勢要和白一平一場好斗。白一平不怒反笑,言道:“好,好的很,有骨氣,小子貧道看你也是個不凡人物,權且讓你三招,三招過后可難說了。”
這岳停風一向自高自大,眼底無人,再加之這一路上飽受屈辱,早已怒火中燒。他只所以隱忍不發,因為覺得那時候對自己不利,不能一己行事,否則小不忍則亂大謀,以后自己還要大展宏圖,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也不可以丟了先祖岳武穆的臉,在心中先祖岳武穆那可是一位不世出的英雄,后來無人堪比,只可惜他忘卻了岳王爺為人忠義千秋,一心為國,誓驅除韃虜于中華,而不是與敵人同流合污,而他——岳停風卻反其道而行之,是幫清廷,與反清復明的人士為敵,這便有本質上區別,一個是為國家民族而戰;一個卻是為了個人的功名利祿,一在天上,一在天下,不可同日而語。現在他也不知為什么,一時性起便要與這白一平比劃比劃。他終究利令智昏,也不問人家是什么,便要較量。白一平只是冷笑,因為他看出這岳停風志大才疏,不堪大用,否則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岳停風見對方?視自己,渾沒把自己當回事,更是氣上心頭。不再禮讓,展開岳家拳法。這岳家拳法為當年岳飛臨敵而創,殺敵機先,最為實用,其拳法講究:虛實結合,一擊必殺,步法獨特,手法兇殘,以氣催力,內外兼修的特點,所以臨陣殺敵往往見效。這套拳法乃岳家傳男不傳女,傳一不傳眾,是以不為廣泛流傳,世人從來少見。現下這岳停風施展開來頭二式已將白一平迫得后退連連。當第三拳來時,白一平只有冒險一試,雙手外格,內手下探反轉變爪,格地一聲竟搭住岳停風雙手腕寸關節,然后用力一拉,竟而將岳停風拉脫臼。岳停風痛得滿臉是汗,只不出聲,也算是一個好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