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陽大笑:“無他,只是吳王夫差太過自大,徒耗民力,把城修得太大,卻忘了自己的邦國地廣人稀,守城時,竟連四面城墻都占不滿。看似固若金湯,實則處處漏水,顧此失彼,故破城易,而守城難耳!”
他指著正西面的城樓道:“那是正西的胥門,亦是水門,有胥江連接震澤,是姑蘇的弱點。半月前吾等襲擊浙江以南諸縣,郡尉已帶著一半郡兵去錢塘縣抵御越兵,城內守卒定然不多,會稽郡守恐怕也不敢動員百姓,吾等且在湖邊扎營!先行試探胥門、蟠門,等待友軍抵達!”
就在這時,去偵察的兵卒卻回報道:“都尉,守卒將兩個人押到了蟠門之上,好像是要在城頭行刑!”
……
與此同時,吳縣城頭,會稽郡守嚴慶就站在蟠門處往外眺望,卻見遠處震澤碧綠的水面上,已被巨大的風帆樓船占據,這支從萬里之外駛來的船隊真如同天降。
“嶺南叛軍果至矣。”
嚴慶發現,周圍的會稽郡兵們,都在交頭接耳,面有懼色,遂咬著牙,喝令道:
“郡丞,將那兩個暗中投靠叛軍的賊吏帶上來!我要在這殺了他們,以堅吳縣軍民守城之心!”
郡丞應諾,蟠門之內,兩個犯人被往城樓上押去。
一個還穿戴著秦吏官服,面露微笑,似無所畏懼,押解的官吏也不敢推攮,畢竟此人可是郡功曹徐舒,據說十多年前,在豫章郡追隨過武忠侯。
眼看敵方兵臨城下,眾人可沒有郡守的自信,認為絕對可以“為大秦守住這一方土地”。
另一個則是皂衣小吏,他頭發很亂,面如死灰,走路戰戰兢兢。此人名為薄生,乃是徐舒的下屬,為其出城送信,遭其牽連,他是才從附近的家中被逮出來的,其妻也被拘禁,只有一雙兒女不知所蹤。
吳縣人頭攢動,看著這兩人被往城樓上押,在街角落里,一個臉上臟兮兮的**歲少年哭哭啼啼地嘀咕道:“阿姊,父親……父親會被殺么……”
還不等他聲音大到旁人聽見,少年的嘴,就被一只手捂住了。
一個容貌恬靜的十三四歲少女,她雖是大家閨秀,但此刻卻穿著氓隸黔首的衣服,弄亂頭發,好似避亂入城的乞丐。
少女站在弟弟身后,已輕輕掩上了他的嘴,眼睛看著父親被押赴刑場,也泛出了些淚花,但口中,卻給弟弟下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薄昭,閉嘴!”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