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接待室。
姚衛華和貓子見楊錦文邁進門,連忙起身招呼:“楊隊。”
汪大娘很是拘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眼前這兩個公安,已經是她平時接觸不到的人物了,更不用他們對這個高個子年輕人這么客氣,官肯定還要大不少。
楊錦文笑了笑:“大娘,您坐,我給您倒一杯水。”
他走到桌子邊,提起水壺,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過來,遞給汪大娘。
“謝謝……”
汪大娘接過后,楊錦文道:“別客氣,咱們坐下聊。”
“好,好……”
汪大娘雙手捧著玻璃茶杯,茶杯的溫度剛好,并不怎么燙手,溫度通過手心,傳導她的心里,讓她忐忑的情緒,瞬間鎮定下來。
楊錦文看向姚衛華:“問到哪兒了?”
“就是隨便聊聊,還沒正式問呢,對吧?大娘。”
汪大娘點頭:“兩位警察同志人好啊,還請我吃早飯,我都我吃過了。”
“應該的。”楊錦文笑道。
姚衛華發現,如果不是面對刑事犯罪人員,自己隊長確確實實像一個人畜無害的斯文人,給人的感覺非常好,也很有禮貌。
可是一旦和命案犯人打交道,他身上的表象就收起來了,氣勢陡然暴漲,如同春天的細雨,驟然變成夏天的狂風暴雨。
“大娘,‘殷紅’、也就是張晨,是什么時候來到礦上的?”
“95年2月15號。”
“記得那么清楚?”
“頭一天是元宵,剛過完年,我記得頭天晚上,我還給礦上的工人們煮了芝麻湯圓。”
“當時是什么樣的情形?”
“她就在大門外走來走去,那個時候礦上的人都在上工,就我和看大門的老李頭看見她了。
我起初沒注意,下午的時候,我出去倒潲水,就看見她坐在路邊,捂住肚子。
我就問她怎么了?她就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我看她可憐,就去廚房給她拿來兩個冷饅頭,她就狼吞虎咽的吃,我看見她那張臉,很漂亮的一個女人,一邊啃饅頭,一邊掉眼淚。
我就問,閨女,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她搖頭,不肯,吃完饅頭后,她就拜托我,能不能給她找一個事情做,不給工錢也行。
我女兒也像她那么大,我不忍心,就去求老板。
老板同意了,是她敢下井挖煤,就留下她。
從那個時候開始,張晨就在礦上干活了。”
這一段事情,楊錦文已經聽過很多次了。
他問道:“‘張晨’是不是她的真名?”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她叫張晨。”
“當時她身上有沒有帶著什么行李?”
汪大娘搖頭:“沒有,就穿了一身衣服,衣服又臟又破。”
“在礦上這幾年,她和誰關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