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鎮派出所。
這是一個小所,就一棟平房矗立在鎮中心,馬路對面就是鎮上的學校,囊括了小學、初中。
鎮上的老百姓以為派出所抓的是打架斗毆人員,如果知道抓的是人販子,那就糟了。
這時候,法制觀念還沒深入人心,老百姓對人販子可不手軟,打傷都是小事兒。
避免引起風波,參與抓捕的所長和楊錦文商量后,人直接送去縣城。
下午四點,廣武縣打拐辦的羈押室走廊。
戲班的八個人,七男一女,雙手被銬在背后,靠墻并排蹲著。
他們面前站著一群公安,有穿制服的,有穿便衣的,眼神非常駭人。
楊錦文拖來一把椅子,坐在帶頭人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對方。
“你是班主?”
“是。”
“叫什么名兒?”
“黎大強。”
“強哥,是吧?”
“不敢當。”
“我聽他們都這么叫你,你德高望重啊。”
黎大強不吱聲,此時的他,只覺得后背和后腦勺,火辣辣地疼。
剛被押來的路上,他一直喊疼,揚言公安怎么怎么的。
把他衣服撩開,腦袋用手一摸,啥事沒有,皮膚都不見紅,腦袋也沒鼓包,但就是疼。
眼前的這些公安搞抓捕,很有一套。
楊錦文看了看這八個人,哪些是被打擊過的,也就是之前被抓過的,哪些是沒雛兒,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公安刑警審你的時候,要么是單獨問你話,要么是把你和同伙聚在一起。
無論是哪種,都是有目的的。
現在,這幫人的背后都是審訊室和羈押室,但人都沒被帶進去,顯而易見,這是要讓他們互相檢舉。
黎大強沉默著,但有人忍不住。
名叫‘鳳姐’的哭哭啼啼喊道:“同志,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演戲的,你們放了我吧。
我老公死的早,家里有老人要養,孩子年齡也小,我就是跟著他們四處演戲,賺一份糊口的錢,我真的不曉得他們是干啥的。”
“誰讓你說話的,把嘴給我閉上!”齊斌指著她的臉喊道。
貨車上的兩個孩子,大家都看見了。
解救的時候,孩子們嚇得瑟瑟發抖,麻袋里都是屎和尿,問他們什么,話都不敢說。
這會兒,孩子們待在旁邊的接待室,蔡婷叫來了醫生,正在給他們診治。
鳳姐被嚇得一哆嗦,閉嘴不敢說話。
楊錦文道:“名字,籍貫、年齡,一個個的報,要是敢撒謊,立即送去看守所。”
說完后,他指了指黎大強:“從你開始。”
黎大強舔了舔嘴,回答說:“我叫黎大強,童關人,46歲,家庭地址是……”
他一邊說,有公安站在一邊,快速地記錄。
輪到剛子了,他支吾道:“我叫高小剛,36歲,也是童關人……”
這時候,姚衛華從記錄員手里拿走一張證件,上前就給剛子腦袋上扇了一巴掌。
“爽了吧?今天上午是你打我的吧?”
“來,你給我看看,這身份證上寫的啥?”
剛子咽下一口唾沫,馬上改口:“我是衛南市的。”
姚衛華指著他的鼻子:“我警告你,你再敢撒謊,我把你當黑戶關起來,這世上沒你這個人,根本不用送法院就能判你!怎么判都行。”
“曉、曉得了。”
“繼續報名字,一個一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