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監事僧聽到這話后,臉色頓時一變,夾雜著羞惱惶恐,垂首顫聲說道。
張岱懶得再與交流,轉身離開了這里。他原本還打算留下這名監事僧,之后接收那些匠人和其家眷后便于管理和溝通,現在看來也沒有留下此人的必要了。
當他再回到那佛殿時,高承信也不再繼續翻看事簿,正在與惠安和尚商討著什么,兩人腦袋靠的很近,看著就不像是在說什么好事。
“六郎可有定計?”
兩人此番到來就是為的瓜分長壽寺,高承信見張岱返回后便笑語問道。
張岱聞言后便點點頭,然后又對惠安和尚說道:“我家恩親數度捐施供奉、于此禮佛,與長壽寺也是前緣甚深。今我欲再捐城外一莊業奉法造寺,唯那莊業所處太偏遠,需借長壽寺一僧院暫寄三寶,還請惠安禪師能成全此愿,借寺南模勒院造一凈土法場。”
惠安和尚如今早已經被高承信所招附,哪敢再說半個不字,聞言后便連忙點頭道:“老僧一定盡快協助辦妥此事,以成公子禮佛之愿!”
“模勒院那些僧祇戶,便也一并納入這凈土法場吧。”
張岱連人帶地都要,但像高承信所說那樣直接劃成私家院舍則就太粗暴了。
眼下有高承信這個功德使配合,事情做來固然輕松,可是日后若再換了別人做功德使,追查起來則就難免是一個隱患。
所以張岱干脆以捐出自家城南田莊造一佛寺的名義,再加上他嫡母鄭氏之前有在長壽寺捐輸禮佛的記錄,將那個佛寺的主體放在長壽寺的僧院里。
如此一來,便可以把僧院的地契和他城南的田莊一起登記造冊,作為一個寺廟的產業。
如果后續官府和主管的官員追查起來,只會查到這座寺廟上來,只要寺廟手續沒問題,那就查不到他侵吞長壽寺的產業。而外人卻不知這座根本就不存在的寺廟,還道這座凈土院仍是長壽寺的一部分。
達官顯貴捐舍家業建造佛寺,未必就是真的誠心禮佛,更多的是將家產作為寺廟產業實現代代的傳承。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就類似于后世一些富豪家族成立慈善基金會以避稅的操作。
朝廷其實也防范類似的情況,所以一方面限制寺廟的審批數量,一方面王公貴族想要捐業造寺必須要向朝廷奏報請示,否則便是違法。
張岱既不是什么王公貴族、在朝高官,又有高承信這個功德使配合審察,而且城南田莊之前已被他老子張均上奏括出、再經武惠妃賜還,并不屬于民田的范疇,地籍怕是得去大內翻找宮冊才可能找到。
他又不是真的要圈地造寺,僅僅走一個流程獲一紙批文,而且他甚至都不需要僧徒度牒來度化僧人主持寺廟弘法事宜,那自然就簡單得多。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