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是警視廳副監,也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擅自闖入國土局抓人。如果只是小部長阻撓倒還好,但開口拒絕她的人,是國土交通省總長。再往上一級,高層也在暗示她別再繼續往下查。
如果不是萬般無奈,她也不會回本家求助。
……
九條家主持杯自飲,安靜聽完了女兒的訴求。得知孫女失蹤,他平心靜氣,放下茶杯,隨口問道:“你上一次回來……是在什么時候?”
“不記得了,”九條唯低頭:“二十多年前吧……”
“是十九年前,我二月十六抱的孫女。現在四月份了,時間過得真快啊。”九條睦側目,打量女兒的頭發:“你也老了嗎?”
“父親說笑了,我正值壯年。”九條唯盯著手上捧著的茶杯。
“「壯年」是形容男人的,你該說正值青春,或者說還有活力……”
“我正值壯年。”九條唯打斷道。
見女兒固執地重復,九條睦再次嘆了口氣,他撓了撓稀疏花白的頭發:“事到如今,你還要為了這種事,繼續跟我爭吵下去么?”
“我怎么會跟父親大人頂嘴呢。”九條唯說。
“別這樣說話,像刻薄的大媽。”九條睦想打趣一句,但收效甚微,氣氛反而更加低沉。
他沉默片刻,拍了拍大腿,又說道:“我會去問問看的,畢竟玉子也是我的外孫女。”
九條唯手中茶杯水面泛起漣漪,她聽得出來,父親沒有提玉子的姓氏,還刻意加重了‘外孫女’這個詞的語氣。
見女兒保持沉默,九條睦繼續說道:“最近有中意的人嗎?”
“我都四十多歲了。”九條唯回道。
“看著像三十出頭……再說了,一百歲也能找老伴,四十歲人生不過半,還是要享受青春啊。”
“怎么有大家族的嫡系公子想跟刻薄大媽聯姻呢?”
“招婿也行。”
“當初您可不是這么說的。”
“畢竟……呃……”九條睦及時閉嘴,哪怕他真心覺得女人越老越不值錢,但坐在眼前的人好歹是自己女兒,這種話絕對不能說出口,想想就得了。
他干咳一聲,轉移話題道:“玉子今年二十二歲了吧?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她說她忙于事業,以名警部為目標,沒工夫談情說愛,讓我別操心這種事情。”九條唯指桑罵槐。
九條睦忍不住又重重地嘆了口氣,心想這不跟自己女兒一個樣嗎?而且還是低配版的小唯……當初小唯好歹是以警視總監為目標,稱得上是女中豪杰。怎么到了孫女這兒,志氣一下子大縮水,當個警部就心滿意足了……
他身為家主,自有考量,現如今九條家最要緊的事情,已經不是維持家族地位,而是想辦法開枝散葉,催促后輩們多生幾個。
他本人已經干不動了,前段時間去醫院檢查,精子活性為0,就算有情人受孕,那也不是九條家的血脈,他更不想替別人養孩子。
“有什么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