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睦語氣冷了下來,透著一股疲憊:“這段時間你就在家歇著吧,消停點,公司那邊,我讓阿毅幫你管著……我去跟玉子聊一聊,大概率協商不了,到時候還得想辦法拖住她,不讓她去看庭審。”
見兒子低著頭一直不說話,九條睦只能嘆氣:“說話啊,啞巴了?”
九條光擰著毛巾,說道:“怕惹您生氣。”
九條睦真要吐了,看兒子這樣,他都覺得惡心:“說!想說什么就說什么!連個屁都不敢放,我要你有什么用?”
九條光抬眼偷看了一眼,確定父親不是在說反話,這才開口說道:“我自己能處理好,不用您操心了……”
“你打算怎么處理?”九條睦問。
“那個外姓小雜……小玉子,軟禁起來,安排婚事,跟藤原家聯姻,免得她在外面瞎鬧騰。”九條光說。
“哦,”九條睦不予置評:“那她的男友呢?”
“殺了。”九條光說:“不是本家人,信不過,最好滅口。殺一個外人,不打緊的,可以讓潤一郎幫忙。”
“小唯那邊你打算怎么交代?”九條睦追問。
“交代什么?我們是在幫她教育女兒,她自己都沒結婚,成天在外面拋頭露面,把孩子給帶壞了。”九條光的語氣格外理所應當。
九條睦正想一拐杖敲醒這傻逼兒子,他剛抬起手,就意識到了什么,問道:“你是這么想的,還是已經做了?”
九條光又不吭聲了。
九條睦猛地站起來,讓他把話說清楚,別逼他清理門戶。
九條光只好實話實說,他沒能力也不敢擅自軟禁源玉子,但對于伏見鹿那個外人,還是自覺有話語權的。
所以他就派北方會的人過去處理了。
在此之前,他打聽過伏見鹿的底細,不過是東京來的黑道干部,殺了就殺了,這里是北海道,是北方會的地盤,稻川會雖然有分部,但管不著他們。
九條睦盯著他,問道:“你哪來的人?”
九條光硬著頭皮說:“北方會的人,不是我的人。”
九條睦又問:“他們聽你的?”
九條光說:“花錢了的,懸賞業務,不是幫派火并……”
九條睦懶得再聽,他拿出手機,撥打水谷潤一郎的電話,卻一直沒有撥動,對方始終不接。
九條睦關上手機,隨手丟到榻榻米上,冷聲道:“好啊,家里一下出了倆白眼狼。”
九條光又裝傻子:“您是說潤一郎和源玉子嗎?”
九條睦抄起拐杖就打,一點都不留情,一棍一棍地往九條光身上砸。可惜他老了,力氣大不如從前,九條光雖然叫著‘我錯了父親’,但卻沒怎么躲,只是揮手擋了擋。
劇烈運動了兩三分鐘,九條睦力竭了。他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心里琢磨著這事又該怎么處理。
這時,他手機突然響了。
九條光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備注,是水谷潤一郎,便說:“看樣子已經完事了……父親,源玉子那邊也早點處理吧。既然她在家,那就正好,暫時限制她出行,說不定能讓小唯回來。”
九條睦本來就當兒子放了個屁,但他聽到最后一句‘說不定能讓小唯回來’時,接電話的手略微停頓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