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丸宮里,廣慧的聲音淡淡響起。
還未等他回過神,泥丸宮里的聲音,便已消失不見。
“我有要事,就先行一步了!”
白術告罪一聲,便急切抽身遠去。
原地里,崔元洲和慧圓和尚等面面相覷,皆是茫然不解其意。
……
華清宮。
恢弘的大殿外,無數水族修士正來回梭巡,攪起靈光陣陣,波光洶涌如海潮,共同匯成了一方奔流萬水的大陣。
在大殿之內,面色木然,正閉目誦經的廣慧忽得睜開眼,原本緊鎖的殿門轟然洞開。
殿外,在一眾水族修士簇擁下,是一個戴蓮花冠的白衣道士。
白術惴惴不安地抬起頭,入目所見,空曠的大殿內,只有一個身披袈裟,面色木然的中年僧人。
“上師。”
他踏進殿門后,雙手合十,向廣慧肅穆施禮。
一眾水族修士闔上了門戶,恭敬退了出去,又重新守備在殿門外。
廣慧抬起眼,卻沒有說話,空曠的大殿里只有他們兩人。
而氣氛,也登時沉默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面色木然的中年僧人嘴唇動了動,白術聽見了他的嘆息聲。
“你可有想過還俗?”廣慧突然對他說。
“弟子……”
“那棠昇樓里,涵虛的孫女兒。”
在白術心亂如麻,還未想好如何開口之際,廣慧又再度問道:
“你可是屬意于她?”
“未曾,未曾。”白術連連搖頭,疊聲否認。
“不是她嗎?”中年僧人沉默了良久,終究抬頭笑道:“無明,你可有意中人了?”
“我……”
白術張了張嘴,他突得想起謝十九給自己的傳信玉圭,這一刻,他竟沉默了剎那。
“原來如此。”廣慧閉上眼,面色波瀾不驚。
……
……
……
與此同時。
鐘離郡,豐山寺。
時節已入冬,雪也下了足足數十日。
放眼望去,豐山皆是一片白蒼蒼,霧氣如蛇蟒,在山中翻滾不定,天地之間,皆是素寒的蕭瑟一片。
虛巖口中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掃著檐下的落雪。
或許是時運不濟,一連數日,被抽中掃撒寺院的,都是這位高胖和尚。
正咒罵那群孬貨合該斷子絕孫時,高胖和尚臉上神情一滯,緩緩抬起頭來。
在他面前,不知何時,竟悄然多出了一個人。
及膝的積雪里,一個小女孩抬起頭,正看著自己。
她就像一塊浸在清水里的翡翠,溫溫潤潤,清麗如蓮花,又澄澈如琉璃。
虛巖早年走南闖北,行蹤遍布了三國,在見識了不少世面之際,也自然見過了不少女人。
可他也不曾想過,自己會被一個小女孩的容貌所震住,一時之間,竟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小施主……”虛巖警惕地后退兩步,深深皺眉:“小施主來我豐山寺,不知所為何事?”
“我叫謝梵鏡。”虛巖聽見女孩對他說:“我是來找白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