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司禮監提督往往是秉筆太監兼任,而且還是皇帝最親信之人兼任,秉筆批紅,掌印蓋大印同意秉筆批紅,也就是說,掌印太監往往需要成熟穩重之人。
于是,就會出現,有時秉筆兼任東廠廠督權勢大過司禮監掌印太監,以及掌印太監死死壓住排行老二的秉筆情況,誰能壓住誰,決定權在頂層的皇帝手中。
萬歷帝病逝沒一個月,剛登基的朱常洛病逝,劉衛民十五歲的大舅哥朱由校登基為帝,時間太過集中,外朝不顯眼,幾乎沒怎么變動,內朝卻不同于外朝。
外朝皆是一步步科舉考上來的,朝廷一旦任職,想罷免就要有合理的理由,哪怕再蹩腳的理由,也要面子上稍微過得去,內朝卻不同。
內朝都是些宦官,說句難聽的,哪怕是掌印,權勢再如何強大,那也還是皇帝的家奴,一句話就可以去職降罪。
一人飛升,雞犬升天。這句話語用在宦官身上再為合適不過了,尤其是司禮監職位中的秉筆兼東廠那個位置。
萬歷帝死后,崔文升丟了東廠,因紅丸一事,不僅僅沒了秉筆宦官一職,自己也被羈押在東廠監牢中,還連累了一大群司禮監宦官跟著倒霉。
朱常洛登基,一直伴隨的王安成了掌印宦官,甚至還兼任著東廠提督,權勢之強一時無兩,可僅僅一個月,東廠提督換成了鄧義潛,其余秉筆雖未換,卻增加了劉養、魏忠賢兩人。
變動也頗為不小,但劉衛民知道,這也只是時間太短、朱常洛是朱由校父親的緣故,一兩年后,司禮監就會徹底大換血。
魏朝大步走入司禮監,沒有任何停留,直接去了正堂左廂房,屋內正有數人閉眼不語。
看到一身過肩坐莽服的王安睜眼看向自己,魏朝忙上前跪倒。
“義父,孩兒已經辦妥。”
王安低頭靜靜看了魏朝片刻,卻轉頭詢問坐在一旁不語的鄧義潛。
“鄧公公以為如何?”
鄧義潛眉頭微皺,輕聲說道:“先皇剛剛去世,陛下也才登基,為了丁點炭石就與寧德駙馬起沖突,是不是有些不妥?”
李寶微微點頭說道:“寧德駙馬雖行事霸道,可也并未太過插手宮內之事,諸位也知前些日寧德駙馬查抄巨貪李三才之事,也為內宮供奉了高達三百萬兩銀錢……”
李寶話語未完,沈蔭身體卻突然欠起了下,盡管只是整理了下衣擺,李寶話語卻也因此被他打斷。
沈蔭笑道:“寧德駙馬雖押解入宮三百萬兩,但卻私得了兩百余萬,李三才貪婪無度,寧德駙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