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微微點頭,說道:“大明天災不斷,遼東又將兵亂再起,昨日袁巡撫又送來的奏折,你們也是看了,朝廷已經無法再拖欠遼東軍餉了。”
王安話語雖未提劉衛民“私吞”兩百萬銀錢之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心下的不滿。
李寶心下嘆息,說道:“李三才短短十數年竟然貪下了四百余萬兩,由此可見商賈之富庶,為何不多征收富戶些賦稅以為國用?”
說著,李寶一一看向屋內所有人,輕聲嘆息道:“神宗之時,凈軍、幼軍皆入寧德駙馬門下,至今已有年余,寧德駙馬也從未問我等,問過兵部討要過一文錢,先皇光宗在位時,寧德駙馬公然從李三才所貪四百萬兩抽取百萬兩入駙馬府,又以此脅迫朝廷大臣獲得百萬,先皇也從未以此治罪。”
宋晉微微點頭,說道:“戶部空虛,天災頻繁,如今遼東又鬧糧餉,前日內閣上奏陛下請求內庫支應些錢糧,劉公公也未多言其事……王公公,陛下剛登基不久,如此之時,為了些許炭石就與寧德駙馬起了沖突,咱家是覺得有些不妥。”
宋晉話語讓李寶、鄧義潛微微點頭,沈蔭卻搖頭不悅道:“陛下登基不久不假,可也正因如此才需清明朝綱,寧德駙馬自入朝廷以來,肆意毆打、侮辱朝廷命官,更甚者竟然無令兵圍朝廷大臣府宅,縱然李三才該死,可總要有所司依法依例而行吧?”
一直未曾開口的高時明也不由微微點頭,說道:“幼軍也就罷了,但凈軍皆為宦官內臣,怎可再讓外臣任其職?”
司禮監,作為內宮最高掌權者,凈軍本就屬于內臣,按理說,劉衛民頂多只能算是司禮監一個秉筆太監或是管事一級,可自從劉衛民統領了凈軍后,凈軍就像是脫離了內廷自成一系,不僅僅如此,還多次羞辱司禮監公公,這絕不是司禮監愿意看到的。
聽到高時明話語,宋晉、李寶、鄧義潛也微微搖頭不再言語,盡管三人不想在此時與寧德駙馬府起了沖突,但所有人都知道劉衛民掌握的凈軍究竟又意味著什么。
“唉……”
王安深深嘆氣一聲,沉默少許,神色也嚴肅了起來,說道:“寧德駙馬的事情就這么定了,凈軍掌握在一個外人手里終究是不妥的,而我大明祖制也不容他人破壞!”
說著,王安低頭看向魏朝,說道:“此事交于你去做,當知陛下剛登基不久,朝廷更需穩定,若此等小事都辦不穩妥,今后……你知后果!”
魏朝忙低頭叩拜,說道:“義父放心,此事皆是些商賈與侯國興所為,絕不會牽連到了義父與諸位公公!”
鄧義潛一臉怪異看著跪地的魏朝,輕笑道:“你小子如此心狠,就不怕客嬤嬤惱怒?”
眾人皆低頭看著跪地的魏朝,魏朝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狠,向王安重重一叩首,義正言辭道:“若以孩兒一命換取大明昌盛,孩兒愿利刃加身在所不惜!”
王安心下一嘆,微微點頭。
“起來吧,后果也沒我兒想的這么嚴重,寧德駙馬雖與陛下私交甚好,卻也比不得客嬤嬤自幼撫養恩情,當是無礙!”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