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院就在春天鎮最荒蕪的地方,新監獄在春天鎮以北,瘋人院就在小鎮以南。
那里原本有一個鹽湖,也是早前春天鎮開發利用的重點資源,但是由于過度開采,鹽湖已經成了廢湖。
每逢秋冬,雪白的鹽湖就成了季風里一幅另類的畫卷,大家喜歡去鹽湖邊上散步,脫了鞋踩在鹽湖上,總覺得自己是置身于天穹的鏡子上。
昔日的鹽湖中心,后來因為老監區的廢棄而改造成了一座瘋人院,矗立在正中央,宛如堡壘。
周圍全是白色,漩渦和鹽洞是隱藏在雪白下面的危險,所以想從這里出去,只有一條路。
那是一條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廢棄鐵路,軌道上采鹽的小火車很老舊,噴吐的黑煙是鹽湖之上雪白之外唯一的顏色。
原本報廢的火車道,隨著九十年代瘋人院的開發再次煥發了新生,迎來送往不知道多少迷惘的靈魂。
南國原本很喜歡這種文藝的感覺,但實際上他和文藝的距離就像瘋子對自由的向往一樣,遙遙無期。
之前來到這里的時候他隔著警車的窗戶并沒有看得真切,恍惚之間就已經進來了,下車換乘小火車的時候還戴著黑色的頭套,雖然很奇怪,但他當時沒有多想。
而這個瘋人院里的病區都是互相獨立的,男女病患的監護區有一道鐵絲網作為隔離,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男女病患之間一般不會有交集。
醫生的人數也不太多,每層樓都是一名主治醫師負責,配有幾名小護士做幫手,南國所在樓層的醫生姓王,他已經見識到了。
警衛隊在醫生辦公區域值班,也負責病區的安保工作,人數眾多,但都歸屬于主治醫師的管轄范圍。
“這里有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人嗎?”
南國覺得既然在精神病院里,那絕對要格外小心,萬一碰到不要命的,自己也好有個準備。
老悶點點頭,捋了幾下稀疏的頭發,指了指遠處的一個人說:
“小心這個人。”
南國趕緊回頭看了一眼,那人模樣很普通,只是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他怎么了?”
老悶說這個人叫胡老大,以前是個剃頭師傅,早些年老婆出軌被他發現,受刺激就瘋了,癥狀是見不得綠色,見了就瘋,平時連草坪都不讓他去。
一般情況下這個胡老大還挺正常,偶爾幫著大家剔頭,后來有個好心的醫生想要幫他緩解癥狀,就把他帶到了辦公室談心,還給他切西瓜吃。
“那挺好的呀。”
南國沒覺得這個胡老大有多可怕。
老悶嘆聲說:
“好個屁,西瓜皮是綠的!大夫剛遞過去胡老大就把他打死了。”
南國倒吸一口涼氣。
老悶又告訴他,還要躲著點一個女人,她在女病區。
“她怎么了?”
老悶說那個女人是當初胡老大打死的那名醫生的老婆,出殯當天悲痛欲絕。
“于是就瘋了?”
南國又問,老悶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