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聽到父親所言,臉上掛著淡笑,嘴上卻如此說道。
木卯部首領聞聽此言,臉上笑容微微一滯,眉頭皺了一皺,但片刻后還是又笑語道:“小女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貴人不要見怪,容我自罰一杯!自此之后,便是唐臣,胡稱舊名實在惹厭,某自名柳獻忠!”
略過這一樁小插曲,宴會繼續進行,木卯部首領左邊坐著唐使李祎,右邊則是自家愛女,滿席的族人部曲,一時間可謂志得意滿,喜悅至極。
就在宴飲正酣之際,一名木卯部族人推案而起,搖搖晃晃的走到正席前,指著唐使李祎嬉笑道:“席中唐使,我部大人已是你唐國高官,那我們這些部曲壯士又能得你唐國幾品的告身?”
眾人聽到這話,紛紛起哄怪叫起來,就連剛剛改名柳獻忠的木卯部首領柳獻忠也斜著醉眼、饒有興致的望向李祎。他雖然見到唐人使團中所攜帶的封賞文物,也從女兒口中得知此行交涉結果大好,但仍不知具體封命為何,這會兒其實也有幾分按捺不住了。
然而坐在席中的李祎卻將劍眉一挑,臉上酒氣并笑容一并斂去,拍案而起并抽出腰際佩刀,指著那醉漢怒聲道:“唐家封命莊重,絕不濫授妄給,爾等胡膻未褪、寸功未立,也敢妄乞封命?”
李祎此言一出,席中氣氛陡地凝重起來,許多人臉上笑容都直接僵住。至于那酋長柳獻忠更是怒形于色,同樣從席中站了起來,望著李祎的眼神漸露不善。
“來人,將此正席隔開,不要再讓醉徒冒犯貴人!”
族女柳青見狀,忙不迭起身召來部中勇士將正席包圍起來,同時抬手搭在父親背處細聲安慰道:“唐人自有倨傲,但今日阿耶大喜,實在不必置氣,萬事都以受封為先!”
聽到女兒這么說,酋長柳獻忠才將怒容稍作收斂,但也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熱情,坐回席中后冷哼道:“奔行千里,唐使為我而來!如今也得款待,唐皇給我恩遇為何,這便示來吧!”
那柳青又望向李祎,點了點頭稍作示意,于是李祎便吩咐外間攜帶文物禮命的軍士入帳,柳青則忙碌的將一部分族眾遣出帳外,給稍后封命禮程騰出空間。
正準備之際,突然又外間巡弋的族眾入報,道是部族營地外突然出現來路不明的騎士隊伍,正在快速向部族營地接近過來。
得知此節,帳內眾人也都變得緊張起來,而酋長見到唐軍士卒還在張設禮場,稍作沉吟后便指了指席中的兒子吩咐道:“你先引部警戒,我稍后便來!”
幾名族人離開之后,酋長又望著李祎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快些成禮吧,偏你們唐人繁禮極多!此間俱我部屬,即便簡略一些,也沒人敢忤逆我!”
“大膽賊酋!國禮典章豈可輕慢,拿下!”
李祎聽到這話,臉上怒容更勝,抬手一揮,原本還在布置禮場的唐軍士卒便陡地爆發起來,合身撲向正席,直將酋長就席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