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鐵皮和鐵皮碰撞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預想中那么悅耳。
看著被盾牌飛盤砸中面甲,慘嚎著倒地上的街卒頭目,我沒有停下腳步,走過去踩住他脫手的佩劍,短暫的思考了一下。
近半的街卒已經鬼哭狼嚎著倒在地上,剩下的那些,盡管依然沒有放下武器逃走但是也再沒有一個敢攻過來。所以……
“嗯?”
不過就在這時,我發現,戰圈里還站著一個人類。
是因為威脅度太低,而被獸靈忽略了嗎?
“那個……狼小姐……”
注意到我盯住她,看打扮像族中長輩描述“女仆”的人類女孩,強撐著不轉身逃走,擠出了一個顫抖的微笑。
“嗯?”
“你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
說完她便快步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右臂———這當然不可能束縛住我,讓我感覺驚訝的是,她一個弱小的人類女子,竟然敢直接貼上來阻止我。
在她的身上,我嗅到了一股很好聞的氣味。
“你想做什么?”
盯著幾乎要哭出來的陌生人類女孩,我盡可能用平和的語氣發了問。
“請……請不要再打了,趕緊逃走吧!”
“嘖嘖嘖,居然打傷我這么多部下——亞人小姑娘,你真是很強啊!”
身側人類女孩的話語,和另一個人類男性爽朗的聲音,幾乎同時傳進耳朵。
盡管與獸靈同調釋放著第七感,我依然沒能察覺到后者的存在———這并不是因為他太強,而僅僅是因為,他本人并不在這里。
“人類的城市里,也有這樣的音螺嗎?”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我仰起頭,在街對面的哨塔上看到了一個正在閃光的升音魔螺。這種被施以法術后可以做到“十里傳音”的煉金產品,我們牙狼族的族長也曾在高特先生那里買過。
似乎,打了小卒,招惹到大將了。
“啊,所以你是要來對付我嗎?”
在圍觀居民和還能站著的街卒注視中,我摘掉頭上的帽子,露出了獸人特有的狼耳朵。被帽子蓋了一天一夜,耳朵都快被壓扁了。
看到它,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類都透露出恐懼和厭惡的神情,但也有一小部分———兩眼放光。我近旁的那個人類女仆,就是其中之一。
“不不不,別誤會,我可不愿以對可愛又能打的狼亞人暴力相待———這種不夠紳士的行為,當然是由我的部下們執行了!羅庫爾,把她給我抓回來!”
那個升音魔螺沒有再閃光,替代其吸引我目光的,是哨塔上負責瞭望的人類士兵打出的信號旗——他在指引街卒們的援軍。
“狼小姐,衛軍馬上要來了,快跑吧!”
“狼人小姐,南面那兒的城墻正在修繕,你可以從那兒逃出去。”
“狼妹妹,往北邊舊城區跑,在那種環境衛軍是別想抓住你的!”
不知道為什么,本應該對我充滿敵意的人類,卻有一些善意地提醒我逃走。我想,可能是因為這些被他們稱為“街卒”的人類,更令他們討厭吧。
但那暫時不是我該去考慮的問題。
“鬧事的亞人在那邊!抓住她!”
音螺里再度傳出了那個未曾謀面人類的聲音,緊接著,身著甲胄士兵集體行進的踏地聲,從街道東面傳了過來。
“軍隊嗎?不在叢林里可不好對付。人類小姐,麻煩松開我。”
“啊——好的。”
回到小巷子邊撿回那死人穿過的袍子穿上,在一眾街卒的圍觀下又走回牛車旁,我揉揉耳朵戴好帽子,決定跑路。這拉著不少“額外收獲”的牛車得帶走,不然肯定會給高特帶來大麻煩。
“那么,再會了,人類的各位。”
就在我通過獸靈與拉車的黑牛溝通,要駕車隨便找個道跑路之際,剛才那個試圖幫助我又阻攔了我的女仆,再度跑過來拉住了我的右爪。
“狼小姐,我知道一個藏身地點,讓我給你指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