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笑了笑道:”那便最好不過。“心里卻想著,屠瑤既然這么說,十有**要出事。
會是什么事情呢?
“步師弟!”方菲兒打破了維持少傾的沉默,好奇道:“你還沒說,是怎么招來的那些個伙計呢,盡是奇人異士嘛!”
“還是多虧了祝師兄……”步安也懶得再去操心這沒頭沒尾的煩心事,笑著講起鬼捕七司的籌建過程。
……
……
同一時間,相距不遠的鬼捕七司院子里。
七司眾人除了洛輕亭和惠圓坐在兩條長凳上,其余人或蹲或躺,沒個正經樣子,和樓家書館的院子畫風迥異。
一伙兒人揚眉吐氣,似乎從來沒這么舒坦過。
“真想不到步爺是個狠角色。那幾句聽得我渾身直打顫,到現在寒毛管都豎著呢。”乞兒游平仍舊脹紅著臉,因為興奮,話也變多了。
“這便是念書人的本事,輕描淡寫幾句話,比扯著嗓子罵街還狠!”洛輕亭說著,還瞟了一眼鄧小閑,似乎是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
鄧小閑只當沒有看見,咧著嘴道:“要我說,和尚把那老小子扔江里,是救了他一命!要不是給涼水泡一泡,他非當場憋死過去!”
惠圓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眾人見他似乎把鄧小閑的話當了真,全都哈哈大笑。
笑過之后,張瞎子搖頭感慨道,“要說心狠手辣,江湖人哪里是讀書人的對手,人家只需動動嘴,便要人頭落地,大筆一揮,那是千軍萬馬!”
“六藝有這般厲害?”游平大張著嘴,驚訝道。
鄧小閑照著他腦袋拍了一記:“傻了吧你?!瞎子說的是當官的威風!”
游平傻笑著撓撓頭道:“那是那是……劉知府也不像是有修為的,可那兩個跟班,我看一眼都發慌。”
“除非修為通天,連朝廷都要供著,要不然修行人跟老百姓又有什么不同,見官一樣要跪,犯王法一樣要吃官司……”張瞎子苦笑道。
“邪月一來,尋常百姓命如草菅,修行人至少還有自保之力。”洛輕亭瞥了一眼張瞎子,轉而笑道:“不過,你說的也對,看風水的是和尋常百姓沒什么兩樣。”
張瞎子今天望江樓一行,心氣正高,平常開慣了的玩笑今天聽著卻刺耳,當下昂著頭道:“那是在越州!要是在邊關行伍,風水玄修能知百里風云,可比你這陣玄管用!”
“哎喲!瞎子今天長脾氣了!”洛輕亭笑著說:“可你說的那得是空境之上的風水玄修……玄策真人當年布下數百里大陣,一人滅一國呢!你怎么不說?”
兩人正拌著嘴,一旁的乞兒游平輕聲嘟囔:“……我就怕公孫龐說的也是實話。天姥書院,三步成詩,遇事又夠狠,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甘心窩在越州,干這捉鬼買賣。”
他這么輕輕一句,就立即止住了張瞎子和洛輕亭的拌嘴。
“你這么說,豈不是著了公孫龐的道。”洛輕亭的語氣,聽上去并沒有那么自信。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吧,那老小子也沒有說錯。”游平低著頭道。
“咸吃蘿卜淡操心。”張瞎子哼了一聲道:“瞎子我只管跟著步爺!去邊關,我便是將軍馬下的親兵,去當官,我便是知府家里的門房,哪個不比擺攤算命好?!”
游平嘆了口氣道:“只怕步爺看不上你我這樣的廢人。”
“你廢人別帶上我!”張瞎子恨恨道:“我眼瞎心不瞎!前程擺在跟前,我瞧得準!”
洛輕亭也道:“只管出死力就是了!拼一拼,拼出個好前程來!”
他們說得正起勁,突然發現鄧小閑蹲在一旁,手里拿著細樹枝在地上隨便扒拉著,一反常態地閉著嘴,便也識趣地不再說話。
“我就待在越州,哪兒也不去,要有好前程就讓給你們了。”鄧小閑好一會兒才抬頭看看他們,臉上笑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