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宋國公府。
一間無門無窗的密室里,只坐著三人,除了宋國公以外,便是他的長子宋尹楷,以及剛回到杭州不久的次子宋尹廷。
身材高大的宋國公,即使是坐著,也比兩個兒子高了半頭,此時他正拿手指關節,有規律地叩擊著身前的桌案,很輕也很慢,卻富有節奏。
宋尹廷知道,這是爹爹想事情時的習慣。
“會是什么?”宋國公看看宋尹廷,又看看宋尹楷。
這兩兄弟中,宋尹楷性情陰郁,很少說話,但是善于謀略;宋尹廷性格爽朗,極善交際,卻失之周全。
“偽造的書信或是玉璽……”宋尹楷微微皺眉道:“或是先祖與申屠氏的秘函。”
“裝這些東西,不需要寒冰船。”宋國公搖搖頭道。
“難道是尸體?”宋尹廷道:“那兩個宮女的尸體?可單憑兩具女尸,要動我宋氏根基,似乎不可能吧?”
宋國公看了宋尹楷一眼,后者臉上閃過一絲疑慮,沉吟問道:“世畋有沒有去過漳州?”
“去過,跟著步公子去的漳州府昌泰縣,不久便回來了。”宋尹廷答道:“哥哥的意思是,他在漳州殺了人?”
“殺人倒是小事。”宋尹楷搖頭道。
“那哥哥還擔心什么?難道那兩個宮女,是世畋所殺?”宋尹廷說到這里,也搖了搖頭:“不可能,時間對不上。”
宋尹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但還是沒有開口,反倒看向其父。
宋國公把手從桌案上收了回來,輕捻髯須道“此事總要讓尹廷知道的,你來說吧。”
宋尹廷聽得一臉震驚,似乎沒想到父親和哥哥居然背地里還有什么秘密瞞著自己。
“……公孫劍譜,”宋尹楷頓了頓道:“沒有失傳。”
宋尹廷一臉震驚:“沒有失傳?”
宋國公淡淡道:“家傳劍譜從來不曾失傳,只是沒有人能修習罷了,先父曾苦練十年,不得其法,我與尹楷也是一樣……可世畋卻在七歲那年,便突破了第一層。”
宋尹廷震驚之極,恍然道:“難怪世畋總是懷才不遇的樣子。”
“他心里也苦。”宋尹楷輕聲嘆道:“這些年家里壓著他,不許他在外人面前使劍,積郁久了,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尹廷所說,時間對不上,那兩位宮女,必然不是世畋殺的。我倒是擔心,他情急之中,使出了劍招,被人識破了,拿來在那兩個宮女身上動了手腳。”宋國公沉聲道。
“圣上若是知道,我們宋家還藏著公孫劍譜,只怕……”宋尹楷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