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吳小妹和周思敏日夜陪伴,這樣至少有了傾訴的對象。
特別是吳小妹,對于朱媺娖而言,吳小妹與她的身世幾乎雷同,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二人之間,幾乎已經到了無話不說的地步。
可對于要強迫吳爭立自己為后,并要在自己所出子嗣中遴選太子之事中,吳小妹保留著自己的意見。
吳小妹本來是不同意這么做的,因為她知道吳爭不是個肯任人擺布的倔脾氣。
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反而是擼順毛,可能比較好。
但朱媺娖不同意,她認為須先小人后君子。
直到吳爭斷然拒絕,如此三女之間產生了一種微妙的疏離感。
此時,聞聽吳爭已經離開應天府的吳小妹,與周思敏聯袂前來。
“請殿下允準,我要去杭州。”
朱媺娖驚訝地問道:“小妹這是為何?此時清軍大舉來犯,鎮國公正前往丹徒指揮我軍抵抗,此時去杭州府,豈不冒險?”
吳小妹平靜地說道:“哥哥此來說起父親已經到了杭州,身為女兒,自當服侍于父親身邊盡快孝,還請殿下允準。”
朱媺娖愣了半晌,轉向周思敏,冷冷地問道:“看來你也是要走了?”
周思敏低頭不敢對視朱媺娖,答道:“思敏已為人婦,家翁在平崗山,思敏離開已是不孝,此時家翁已至杭州,理該前去服侍。”
朱媺娖心中一股濃濃的失落和怨念,從順天府至今,已經三年,眼見大明復興有了希望,可定睛一看,自己依舊是孤家寡人一個。
身邊自以為可做依仗的,說走就走了,想疏遠就疏遠了。
這讓朱媺娖鼻梁一酸,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涌了出來。
此時,鄭叔進來稟報道:“張太傅及張煌言、馬士英二位相公請見。”
朱媺娖深吸了一口氣,取錦帕按了按眼下濕潤處,回復了平靜。
“小妹、思敏先去后面暫避。”轉頭對鄭叔道,“傳太傅、馬相、張相進見。”
“臣等參見監國殿下。”
“太傅和二位相公見本宮可有要事?”
張國維看了馬士英一眼,示意與馬士英敘說。
馬士英斟酌道:“回殿下話,臣等此來,是要出首朝中奸細。”
朱媺娖一驚,問道:“我朝堂之上,竟有奸細?馬相速速道來,何人竟數祖忘典,甘為韃虜細作?”
馬士英看了一眼張煌言道:“回殿下,此人乃工部尚書宋征輿。”
朱媺娖聞聽,驚愕地張嘴難合,之前只是驚訝,可現在,她是真的震驚了。
二品大員,國之柱石,好好的人不做,竟要賣身投靠清廷?
這對朱媺娖無疑是種打擊。
畢竟發生在自己監國之時,套用后世的話來說,這種丑聞,朱媺娖勢必負有領導責任。
大明皇帝下罪己詔司空見慣,何況她一個監國。
朱媺娖語氣急促地問道,“馬相的指控,可有確鑿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