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見平西侯爺,侯爺福康!”
“末將拜見平西侯爺,侯爺福康!”
范正文和屈培駱規規矩矩地行禮,二人身后的眾人,也都紛紛跪下。
鄭侯爺沒下貔貅,也沒去攙扶起他們起身去做什么收邀人心之舉,而是淡淡地道:
“辛苦。”
范正文到底是當過奴才,馬上接話道:
“為侯爺效力,萬死不辭,幸得天佑,堅守至侯爺神兵天降的這一日,大膽楚奴,于侯爺面前,不過土雞瓦狗!”
屈培駱倒是沒那般能說會道,只是低著頭,讓范正文繼續說。
“本侯疲乏了,勞煩范知府安排。”
范正文馬上笑道:“侯爺放心,下官雖然毀家以鼓勵軍民守城,但卻一直將大澤香舌保留著,知道侯爺您喜歡這一口。”
鄭侯爺不是好大澤香舌,而是平日里喝茶,也都是個牛嚼牡丹,好賴也分不清,唯獨這大澤香舌的效應和安眠藥有的一拼,喝一次就記住了,記住后就一直掛在嘴邊。
本質上,和名媛拼單沒什么區別;
但因現在身份地位足夠高,倒是不會有人往那個方向上去想。
“行,進城吧。”
范城南面,楚軍正在堅守,拼著最后幾分血勇,楚軍也在潰退,保留獨孤家的火種,燕軍還在廝殺,還在沖擊;
就是這范城北面,不僅僅是對年堯的追殺,還有那些潰卒和投降的,場面上,也很是雜亂。
但這些,都不是鄭侯爺現在所需要去理會的。
大局已定,剩下的,無非是一個結果。
將年大將軍喊做王八,
將獨孤牧比作寶可夢收集癖上的又一步,
本身就是一種蔑視;
換言之,已經不是同等身份地位的人了,哪怕是柱國的腦袋,也懶得去瞧熱乎的,閾值,不可避免地變高了。
范城現在,很亂,四下里,甚至還有散兵游勇的廝殺,也有百姓的哭泣和受傷軍士的哀嚎。
范正文起先有些尷尬,畢竟家都沒能來得及收拾,就這樣招待客人,有些禮數不周,但扭頭看看身邊的屈培駱,發現他一直安然自若,這才醒悟,也是,平西侯爺又不是生而貴種的人物,這樣子的場面,人家應該早就熟悉了才是。
鄭侯爺沒去慰問街面上橫躺著的受傷士卒,
也沒興趣去抱起孤單一個人站在那里哭泣的娃娃,
他就坐在貔貅背上讓貔貅載著自己默默地行進著,仿佛是個泥胎塑像。
終于,隊伍進了范府。
范府外圍以及內部,也早就不復當初繁盛時的精致,尸體還沒處理完,破家之相,一覽無余。
鄭侯爺身邊的騎士護衛里永遠少不了一批錦衣親衛,雖然現在著著甲胄,但護衛的規矩和精細可都在,一進府,就迅速地布防起來。
隨后,
鄭侯爺、四娘、劍圣,外加陪同的范正文與屈培駱,總共五個人,步入了廳堂。
剛走入,
鄭侯爺就看見廳堂上掛著的一片繩索,以及地上散亂著的白綾。
“呵。”
鄭凡笑了一聲。
范正文馬上俯身請罪道:“侯爺,是下面管事人自作主張,想留下這些以表示范家對大燕的忠貞刻意沒收拾這里。”
出府迎接前,范正文是下了命令讓家里人把屋子里頭拾掇拾掇的。
“換一間吧。”
“是,侯爺。”
眾人穿過廳堂,到了里間一個素凈整潔一點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