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他找了個女人,一起生活了兩年,就三品了,我現在四品,我覺得我也可以這樣試試。”
樊力問道:“那個女人呢?”
“………”劍婢。
……
“你們是要打仗了么?”
院子里,陳大俠看著梁程,問道。
“你才看出來?”梁程反問道。
陳大俠點點頭,他確實才看出來。
“打……”
陳大俠本想問打誰,不過,在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終于想到了答案。
“又要,打乾國了么?”
“是。”
“他呢?”陳大俠問道,“鄭凡人呢?”
“在后面,大概過陣子會隨著后勤糧草兵馬一起過來,你可以在這里等他。”
“不等了,打仗時,見了面,不好看。”
“你要去哪里?”梁程問道。
“蘭陽城。”
“換個地方吧,我馬上率軍要打過去。”
“我去通風報信。”
“相信我,雖然這幾年,燕國境內的銀甲衛被肅清了很多,但我們這里這么大規模兵馬調動,南門關又直抵著蘭陽城,那邊肯定已經收到消息了。”
如果銀甲衛都和你陳大俠一樣,那真沒必要肅清,多多益善也無所謂了。
“我就去蘭陽城。”陳大俠說道,“我去幫忙守城。”
“沒這個必要,你可以去上京,我們會打到那里去。”
“上一次在蘭陽城,鄭凡放了我,城,其實也沒守,就直接破了,當時我覺得很正常,后來,我覺得有些不安。”
“不要自己逮著自己鉆死胡同,你換個地方去,我們大概不會去打那里。”
陳大俠搖搖頭,
“身為乾人,總得為乾國,守一次城,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守一次。”
“我們這次不是打乾國。”梁程解釋道,“趙牧勾以藩王身份造反,逼死了官家,我們這次是去幫乾國討逆的。”
陳大俠看著梁程,
看著,
看著……
梁程是僵尸,控制自己面部表情不變色,是基本能力;
陳大俠也一直在認真地看著,他能看很久很久。
最終,
陳大俠開口道:
“鄭凡說過,皇帝,是皇帝,國,是國。
你們打的旗號是討逆,但在我眼里,就是伐乾。”
“難道你不想乾人普通百姓,可以過上像晉東百姓那樣的日子,吃帶餡兒的饅頭?”
乾國富饒,江南更富饒,但……乾國近一甲子來,農民叛亂是四大國之中次數最多規模也是最大的;
這意味著,乾國的富饒,其實和普通百姓,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士大夫可以用他們的“妙筆生花”,營造出一個盛世大乾,可或許正是因為辭藻上的過于華麗,掩蓋了底層的白骨磷光。
“我們打進去了,以后乾人就是燕人,就是我們自己的子民。”
陳大俠反問道:
“燕軍幾次入乾,給了多少饅頭?”
梁程回答道:“那是因為沒打下來。”
“殺了多少乾人,搶了多少糧食,燒了多少屋子。”
“那是為了以后,更容易打下來必須要做的。”
陳大俠又搖搖頭,
道:
“師父說過,家是家,國是國,戰場是戰場,廟堂是廟堂,江湖……是江湖。
我認鄭凡是我陳大俠這輩子最大的知己,
他家里有難,他家人有難,他有難,我會幫他,護他,哪怕,劍斷人亡;
而當他不是鄭凡,是燕國的攝政王時,我就是個乾人了。
我知道我不聰明,這輩子,除了練劍,其他的都不行;
但我還是覺得,你剛剛對我,是在強詞奪理。
如果鄭凡在這里,他不會對我額外說這些話,他對朋友,不像你這樣,所以,你是他的手下。”
梁程舉起手,
下一刻,
院墻四周,甲士探出,一張張弓弩,對準了陳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