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禹等人也是如此,他們借朝廷打擊世家門閥的力度,急須擺脫鄭氏的控制,然而,他們太小看世家門閥的無恥手段了,竟以綁架親人的手段逼他們就范。
鄭凡當然也知道時禹的不甘不愿,但他卻有恃無恐的說道:“不管如何,我都不希望大家有什么爭端,事實上,賢弟現在也沒退路了,不是嗎?”
聽到這話,時禹十分憤怒。
白馬縣是大隋一處大型糧儲所在,與對岸的黎陽倉遙遙相對,有糧窯一千口,每窖藏糧八千石,谷子可藏十年、稻米可藏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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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曾經發生過一次重大貪腐案件,楊廣派御史查案,那御史倒是能干,迅速的破獲此案,只是此人一邊追賊贓一邊抓貪官,自己也從贓物里貪了很大一部分。
那時大隋風雨飄搖,各個派系攻伐不休,事情很快被政敵掌握,一狀告到了御前,楊廣大怒,再從派人查他御史。
結果后任御史追討前任御史贓款時,順手又從前任御史那里貪墨一大筆金銀,這還不算,他還把前任御史一名寵妾占為己有。于是,又有盯著他的人前去告發,最后白馬城頭懸掛的辦案御史及其隨從的頭顱,居然不亞于貪墨糧食的地方官員……到了大隋大亂的時候,這白馬倉的糧食,負責剿匪的張須陀一顆都沒來得及取用,就落入了翟讓之手。之后楊侗收復中原,繼續讓白馬倉作為朝廷的戰略儲備基地使用。
楊侗為了方便南征大軍取糧,從黎陽倉調來新糧儲備,將千口糧窯都囤滿,可是他后來親率大軍由海路端了李密的漢陽倉、江都城,大軍根本就不需要從北方運糧,其余各軍,也進展勝利,大家紛紛以戰養戰,分別從敵軍手中奪糧食用。致使白馬倉的糧食根本就沒發揮作用。
哪怕鄰郡東平郡搞人工湖的民夫就有數十萬人,每天有那么多人需要吃飯,可朝廷依舊沒有使用東郡之糧,而是通過水運,把黎陽倉的陳糧拿來食用。
這里的糧食一方面是防備本地及周邊地區災荒,更多的作為儲備之用。等糧食到了儲備年限,要么以低價糶出,再以市價糴入新糧繼續儲存,要么拿去釀酒。
而因為這里是新糧,朝廷一時也用不上,更沒有人去動它,于是滎陽鄭氏從中看到了商機,他們去年綁架了時禹家人,逼他就范,將白馬倉的糧食通過‘民間’商隊的方式賣給糧價暴漲的唐朝,靠巨大的差價賺了個盆滿缽滿。
司農寺官員來查賬的時候,一是看帳目,二是實地考查糧窯是否裝滿,谷物是否有糠麩、癟谷、沙礫雜草。時禹為了應對檢查,便使人在糧窯塞入一個個圓桶,使糧窯周圍有糧、上面有糧,本來司農寺官員查糧時,也會以數尺長的木管插入糧堆,以檢驗糧窯內的糧米有無損壞霉變或是以次充好。但糧窯太深、圓桶只朝到中下部分,所以區區數尺長的木棒根本驗不出任何問題。
滎陽鄭氏有了把柄之后,也便放了時禹的家人,并且還他巨大的紅利,久而久之,時禹也便配合鄭氏一口一口糧窯的盜糧,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可他盡管直接的犯罪之人,也從中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但一錢都不敢花,因為他知道刑御二部審案的手段實在太厲害了,僅從一個人的家庭情況,就能判斷出此人是否有不正當的收入,想想也是,區區一個縣令,要是生活得比太守還要奢華,能不有問題嗎?也因如此,時禹的心,一刻都安寧不下來。
“你到底又要我做什么?”時禹想起朝廷上次反貪,殺了數萬人的后果,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在犯罪的不歸路上已經走了近兩年時間,倒賣的糧食越來越多,年初之時,鄭凡更是再一次拿著證據前來要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