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棲再次在半夜時分醒了過來,不是做噩夢,而是被雪靈拍醒的。
他有些茫然看著一臉嚴肅的雪靈,說道:“怎么了?”
雪靈跳到了窗前的桌子上,說道:“我聞到了血腥味。”
顧云棲走了過去,看著窗外潺潺流過的清澈泉水,問道:“什么時候?”
“就是現在,你看那里。”
說著,它就抬起了貓爪,指向了一個地方。
那里,正是泉水匯聚之處,平常時候水流最為平靜。
可是這個時候,那里卻有些熱鬧,不少肥碩的鯉魚正在那里翻騰。
月色冷清,照亮了那片潭水,但那里具體的情況卻讓人看不清。
顧云棲推開了屋門,點燃了一盞風燈走了過去。
將風燈孤單的火光往前一送,顧云棲的眼睛不禁微微瞇起。
那片潭水里,那些鯉魚正長大著嘴巴浮在水面,帶起很多氣泡,顯得很興奮。
而那些水的表面,顏色要更加暗沉一點。
血?
顧云棲沒有想太多,提著風燈走了過去。
夜色中,水中的倒影顯得有些迷幻,仿佛另一個世界。
這潭水雖然不深,但是很快淹沒了顧云棲的腰部。
那群在潭水里沸騰的鯉魚一點都不怕人,即便人來了,也沒有躲的意思。
看著它們那狂熱吞食的模樣,顧云棲心底甚至生出了一種惡心感。
這些魚都太肥了。
他抽出劍攪了兩個,才將四周的魚攪散了。
只是如今這潭水被新注入的水流一沖,已經重新變得清澈了,仿佛之前那渾濁的畫面只是錯覺。
顧云棲動了動鼻頭,沒有聞到血腥味,想必自己的鼻子沒有雪靈靈。
雪靈站在岸邊,緊張注視著這一切,也覺得那些魚有些惡心,特別是它聯想到了很多畫面。
這些魚長得這么肥,真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
一時間,本來鐘靈毓秀的劍院在雪靈眼中都變得可怖起來。
水流輕輕從身側流過,有些寒意。
由于這水只有齊腰深,也很清澈,顧云棲倒是沒有太大的恐懼。
他瞇著眼睛細細觀察著,終于在懸浮的水中找到了點什么,然后用劍一撈。
當顧云棲重新回到岸上時,劍身上多了一卷帶肉的毛發,以及一些細碎的小白點。
屋內,燭火映照出了一大一小兩個影子。
雪靈看著那一卷棕色的毛發,說道:“這不是人的頭發。”
顧云棲點了點頭,說道:“馬的。”
“那這些粉末呢?”雪靈遲疑道。
這些白色的粉末是從劍身上刮下來的,干燥后看得更加清晰。
顧云棲說道:“骨灰。”
聽見這個詞語后,雪靈立馬往后退了一步,遲疑道:“人的?”
“應該是馬的。”
雪靈松了口氣,說道:“這里的人跟馬費什么勁兒?喵,我想知道,小白還好嗎?”
顧云棲一臉無情無義,說道:“最近沒怎么管它,死了就死了吧。”
雪靈一臉震驚,說道:“喵,顧云棲,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也這個態度?”
“貓死人死馬死都不能復生,都只能節哀順變,再說你和小白都沒事,緊張什么。”
“冷血!”
“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