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張之極拄著拐將朱由檢說與他的事情告訴了張維賢,聽了兒子的話,張維賢面色一變,接著皺著眉頭閉上了眼睛。
張之極想了許多父親震怒的可能,是拍桌子還是摔杯子,但都沒有出現。
等了許久,張維賢才睜開眼睛道:“為父老了,許是一些人覺得為父提不動刀了。”
張之極問道:“爹,那這事要怎么處理?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去求五哥相助。”
張維賢擺了擺手道:“不用了,這京營為父恐怕是要交出去了,我大明承平已久,京營也爛的不成樣子了,這與為父脫不開干系,此時交出,或許還能保全一些名節,只是既然有人想把老夫拉下馬,那老夫也要斷了他的手腳。”
張之極聽了張維賢的話不解的道:“爹,你是覺得有人故意在設計害你嗎?”
張維賢道:“你以為就憑著一個參將和一個百戶能鬧出這么大動靜?他們又是如何搭得上女真人這條線的?你們還是心性純良,不了解這朝堂的險惡。”
張之極問道:“爹,那你懷疑是誰在搞鬼?”
張維賢瞇著眼睛道:“去歲的薩爾滸之敗,我覺得很是蹊蹺。”
“爹是懷疑……”張之極有些吃驚的道,只是說了一半就不再往下說了,既然提到薩爾滸之敗,那張維賢懷疑的人就不言而喻了,雖然張之極與方世鴻仇怨甚深,但也很難想象當朝唯一的閣老,竟會通敵。
張之極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開口道:“爹,既懷疑這老賊在耍陰謀詭計,兒子有一事也要與爹說,爹可還記得水色?”
一聽張之極提到水色,張維賢臉色有些黯然的道:“此事已過去了,再提也不過徒增傷心罷了。至于你要報仇的事情,日后會有機會的,此次恐怕仍是不行。”
“爹,我不是這意思……”,見張維賢誤解了,于是張之極便把他和朱由檢綁架并炮轟方世鴻的計劃說與了張維賢聽。
張維賢聽完有些意外的看著兒子,“這仇雖然爹也想你能夠報,但爹希望你還是那個偏偏少年,手上能少沾染一些血腥,你之所以想親手轟殺方世鴻不過是因為心中怨恨,爹教你一個辦法既可以不用你親手殺人,又可以讓你解恨如何?”
張之極疑惑道:“哦?什么辦法?”
張維賢走到張之極身旁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張之極眼神一亮,朝著張維賢豎起了拇指道:“爹這辦法可比我的狠毒多了。”
張維賢朝著張之極頭上拍了一下道:“臭小子怎么說話呢?這幾日你就好好養傷吧,養好了傷我才好帶你去京營,我現在要先去一趟太子府。”
太子府中,朱常洛合上最后一本奏折,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道:“世人人都以為權掌天下是為人上之人,本宮這些時日以來處理朝政,發現所謂九五之尊,不過是一肩挑百姓一肩挑社稷,個中辛勞不足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