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多天沒有下雨了。
今天早些時候,哪怕還是晴空萬里,但是當余望眾人看到地上的一些細微異動時,便知道,該挪窩了。
小蟻搬家,長蛇過道。
這搭建起來的小屋子,擋風擋曬可以,要是雨稍稍下得大了一些,那就莫得什么用處了。
臨走前,余望把那條路過的長蛇抓住,烤來分著一人一節吃掉了。
收拾東西,余望一行人準備出發,靠著山巒起伏間趕路。
說是東西,其實也不過最多一個鐵鍋,一把柴刀,兩個簸箕和打火石而已。
一群人,連個換洗的衣裳都沒有。
但沒人覺得狼狽。
上一世,余望曾聽聞過一段自己感觸頗多的詞曲,看著這群臉上已經都掛上笑意的少年少女,突然想了起來。
‘起初,不知何謂江湖。趁月色,披滿星光上路。天漸明,又行至日將暮。以天為蓋,地為廬……’
幾日下來,這群少年少女已經記下很多字,跟發音融合,漸漸跟大字不識幾個分道揚鑣。
他們還問過,“望哥,你夢里有沒有見過描述女子的話呀?外面的女子,都啥樣啊?”
余望回了一句,“這才多大,就開始想女子了?”
那個少年臉上通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也不是,就是想,以后認多了字,然后變成一個讀書人。”
“既然是讀書人,望哥你也說過,讀書人對女子這一塊,說出的話最得心思。所以,我想先學學,只是想長長學問。”
“你真是單純想多長長學問?”
“望哥,千真萬確。”
余望便感慨道:“我夢里啊,女子千姿百態。”
“有的,冰肌藏玉骨,襯領露酥胸。”
“也有的,比咱們加起來都厲害,……很猛。”
那個少年縮了縮脖子,前一句只是記下來,但是具體什么個樣子,還想象不出十分之一,畢竟沒見過。
但是后一句,那是能理解的。
天上的陰晴,并不會因為余望一行人沒有找到個合適的落腳點,而晚一刻變幻。
天穹之上,厚重的烏云,慢慢籠罩整個天空。
周圍變得有些壓抑,不斷有大風掀起一陣陣山間波紋。
大雨驟然而至。
大如黃豆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到處都是雨水擊打的聲音。
轟!
一道天雷閃過,讓陰沉的天色亮了幾分。
楊冰和另外一個小女孩安寧一起撐起鐵鍋,舉在頭頂上,遮擋落下的猛烈雨勢。
至于其他男孩子,撒了歡的嚎叫。
絲毫不在意,頃刻間,就淋成了落湯雞。
張精明甚至就著雨水,搓起了身上的泥垢。
雨水打濕地面,路變得濕滑起來,時不時其中一兩個撒歡的少年,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邊傳來幸災樂禍的拍手叫好。
而摔倒的那個少年也不在意,站起來跟著大部隊,繼續前行。
而余望,雖然現在不能阻隔雨水近身,但是一直默默運轉靈氣,蒸發掉身上的雨水。
于是一眾少年少女便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望哥,全身冒著騰騰白氣。
那叫一個羨慕啊。
這簡直,就是神仙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