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且看為父和張兄把這大夏的江山打下來!”
“為父之前還在擔憂,此番配合三圣宮起事是對還是錯,現在看來,為父的擔憂是多余了。”
“父親此話怎講?”戴玉龍言道。
戴律淡笑一聲,目光變得有些幽遠,以一種滄桑的口吻開口:“為父縱橫大夏幾十年,見過太多人杰崛起,天驕凋零,有王者坐鎮的勢力,在更強的存在面前,也極有可能一夜間灰飛煙滅。”
“我戴家雖在兗州盤踞千年,但也幾經興衰,如今在為父看來,這碩大的家族已有一絲暮氣,再不有所動作,或許也將成為歷史中的塵埃。”
說到這里,這位雄主的語氣變得激昂。
“大夏秦氏,有何資格世代為五州之皇?我戴家,卻只能盤踞兗州,在夏朝與三圣宮之間的夾縫里求存?”
“如今形勢千載難逢,大夏勢弱,三圣宮強盛,此戰,三圣宮借我戴家之勢,又何嘗不是戴家借三圣宮之勢?”
他看著戴玉龍,平日里威嚴無比的面龐上流露出一絲暮態,話語飽含深意,“吾兒,你如今年歲二十有三,正是一飛沖天大展宏圖的時候,為父老了,雄心不存,近年來修為也難有寸進,為父不想你和我一樣,一生只待在兗州,做這戴家的主人。”
“為父希望,你能帶家族走得更遠,有朝一日三圣宮成為大夏五州的主人,我戴家,也將是五州的戴家,名揚中原,而非這一州的戴家!”
“所以此戰,為父會盡最大的努力,想必你義父也一樣,助三圣宮入主中原,也算為你,鋪好路!”
戴玉龍聽了這么多,眼睛早已微腫,幾次不留聲色擦干眼角的濕潤,聲音卻很堅定,“父親放心,我一定不辜負您和義父的期望。”
他心中苦不堪言。
你倒是放手啊!再不放手藥性要發作了啊!
戴律:“吾兒啊,修煉一途……”
戴玉龍,“……”
實在沒辦法了,戴玉龍一邊認真聽著自己父親的教誨,一邊在驅魂令上召喚袁長道。
片刻后,一道清瘦的身影,飄飄然來到此處,戴律見狀也放開了戴玉龍的手,溫和道:“吾兒,去吧!”
戴玉龍滿懷不舍的離去,頭也不回,只是肩膀微微顫抖。
目送自己的寶貝兒子消失,戴律身上重新露出一代雄主的風范,威嚴,霸氣。
他目光落在袁長道身上,“道長。”
語氣間沒有多少熟稔之意,這位長生山的袁道長,多年來一直不曾下山,存在感極低,世人只知長生山上有這么一人,是長生山的第二位王者。
但就連戴律對他也不怎么熟悉。
袁長道身著一襲古舊道袍,面容枯槁,滿頭發絲也略帶凌亂,一看就上了年紀。
他飄身來到亭臺上,長劍置于石桌,也不客氣,直接坐在戴律對面,滿臉的溝壑中擠出一絲微僵的笑容,“多日不見玉龍,今日一觀,境界又有所精進,無愧我兗州第一人杰的名號。”
談及自己的兒子,戴律亦是臉上露出自豪,看這位袁道長順眼了些,淡笑道,“犬子能有今日成就,與貴宗張兄的教導也脫不了干系啊,二十三歲,洞玄上境,希望犬子能在二十五歲前成就王者,平了那北齊皇主的記錄!”
袁長道捻須笑道,“自然,玉龍天資卓絕,成王指日可待,真乃長生之幸。”
戴律微微皺眉,眼底閃過一絲不快,沉聲道:“道長這是何意?”
對方笑而不語,戴律凝眸一看,才發現其眼中竟然絲毫不含感情。
不是冷漠的無情,而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這軀殼都是空的!
戴律驚駭欲絕,驟然起身,然而轉眼間又倒了下來,半扶在桌子上。
他一身渾厚修為,這一刻竟提不起半點!
“不用掙扎了,戴家主。”袁長道緩緩起身,拔出長劍放在戴律的肩膀上,眼神空洞,微僵的臉上卻露出意味深長的驚悚笑容,“戴玉龍,原本就應該叫做張玉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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