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前,沈飛早就抱有了決死的意志,沒有這樣的意志,他也不會下山。
傳播蜀山教義,聽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上天
因為此,面對敵人的威勢,沈飛感覺不到壓力,他很放松,保持著一顆平常心看待身邊的事物,勝則勝了,敗又如何,他沈飛有本事贏,也輸的起。木牌之戰非同小可,怕是要賭命了,令狐懸舟用最激烈的方式向沈飛還以顏色,是在表明,自己并不喜歡被人威脅。
十月的夏風,吹不入皇家賭場莊嚴氣派的大門,冰冷的城市也不允許夏蟬之類的小昆蟲放聲歌唱,這是一個只屬于強者的城市,沒有實力的人,便會成為轉天里投喂到東海里的魚飼料,順著夜幕下的流波被洶涌而來的魚兒們分食殆盡。
罪惡之城不同情弱者,罪惡之城是專屬于強者的舞臺,賭局尚未開始,這份專屬于罪惡之城的罪惡感,充滿著讓人作嘔氣息的原罪已然彌漫開來,孤身而來的沈飛已經被這份罪惡籠罩了,殺不出重圍,丟失的不僅僅是錢財,還有最珍貴的東西,比如性命
“發牌。”五張木牌被荷官一一抽取,平行扣置在賭桌的桌案上,之后,又單另取了兩張牌,分別派發給相對而坐的兩人,無一例外,九張木牌全部扣置,按照木牌游戲的規則來說,只有加注,才能看牌。這也是木牌游戲最刺激的地方,因為可以無限往上加注,沒有上限,也沒有封頂。
“你現在的籌碼,大概是一萬兩黃金、一根水晶煙袋和我夫人的一夜,我沒說錯吧。”令狐懸舟當著眾人的面稱呼虎姐為夫人,別說是身邊人,就是虎姐自己都覺得十分震驚,這還是第一次,被他如此肯定地道出了那個夢寐以求的身份。
“有一點紕漏。”沒想到沈飛很煞風景,“不是一夜,是一個月。”沈飛嘻嘻地笑。
“咔嚓。”在他此般頑皮著嗔笑的時候,令狐懸舟面前的桌案被扣下了一塊,他臉上的表情也由鐵板一塊的冰冷,變得殺氣騰騰的。激烈地移動了一下身體,仿佛是為了將已經涌至心田的殺氣發泄出去,然后重新望向沈飛“黃金十萬兩,足夠抵兌你手中全部的籌碼了吧。”
“原來,我姐在你心中,只價值區區九萬兩的黃金啊。”沈飛看出令狐懸舟想要逼死自己的目的,反而更加鎮定起來,既然對方已經抱有殺心,既然雙方已經撕破臉皮,那么好魚死網破,痛快一戰
“她是無價的。”令狐懸舟溫柔地向著身后伸出手,虎姐把自己細嫩的小手遞了過去,這次輪到令狐懸舟親吻、愛撫,摩擦了。
兩人之間的感情,在這次突然到來的意外中得到了升華,只怕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就像虎姐剛才對沈飛說的那樣,如果有一天,忽然有一個男人出現,與你競爭納蘭若雪,你會怎樣,沈飛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早已理所當然地將納蘭若雪歸于自己所有。令狐懸舟也是同樣,虎姐的到來是主動的,虎姐與妻子的爭斗是主動的,虎姐將身后的勢力全部交出也是主動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失去虎姐,直到此刻,直到沈飛地出現,才讓他醒悟了虎姐的重要性。因此,雖然只是賭博產生的后果,卻已經讓他怒火中燒,不能原諒。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他人對妻子的染指,哪怕只是偷偷覬覦也不可以
“她是無價的。”令狐懸舟道。
“所以這場賭博,便不能只用金錢來衡量。”沈飛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想要什么”令狐懸舟問。
“我要你成為我的朋友。”沈飛回答。
“哈哈。”令狐懸舟笑,笑聲中卻沒有喜悅,“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我很認真。”沈飛回答,“我用現在桌子上的所有籌碼,賭你的一句話。”
“什么。”
“你要答應我,從此以后我沈飛將是你金陵令狐氏的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