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圣穆皇后駕崩之后,郭威一直把這塊玉佩帶在身邊,朝夕把玩從不離身。
柴榮登基稱帝后,因為感念養母的恩德,遂把這塊玉佩一直帶在身邊,睹物思人。
直到,柴榮娶第二個符家女的時候,才賜給了符家。
巧合的是,那次去符家的迎婚使,不是旁人,正是當時的副相范質。
“耶律休哥想干嘛”范質心里非常清楚,貪得無厭的契丹人忽然主動找上門,絕對是黃鼠狼進了雞窩,沒安好心。
“耶律休哥的來使說,若想迎回國丈和國舅,必須派李無咎去契丹國的上京親迎。”楊炯一字一吐,終于說出了耶律休哥的真實目的。
“哼,契丹韃子打的好一把如意算盤。”范質嘴上這么說,卻暗暗心驚,耶律休哥不愧是個老奸巨滑的韃子。
如果柴榮還在位,耶律休哥的鬼主意,絕對不可能得逞。
傻子都知道,如今的大周朝,除了李中易之外,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可以抵御契丹人的名帥。
李中易率軍北進之后,雖然沿途的道路交通被契丹人截斷了,導致消息不暢。
可是,范質心里卻明白,如果李中易已經兵敗身死,耶律休哥絕不可能暗中派人來開封挑撥離間。
更重要的是,透過耶律休哥派密使這件事,讓范質敏銳的意識到,李中易很可能在契丹國內,攪得天翻地覆,戰果頗大。
“博約,你怎么看”范質端起茶盞,若有所思的望著楊炯。
楊炯嘆了口氣說“如果先帝還在,此事完全不須計議。只是,皇太后畢竟是個女流,她的生父和親兄,若是被契丹人您又是當朝首相,這其中的利害實在是誰都承受不起吶”
不得不說,楊炯是個絕頂聰明之人,他短短的一席話,恰好戳中了范質最大的心病。
實際上,范質早就想到了其中的兇險之處,在他當政的時候,符太后的老父和親兄如果沒有被順利的換回,導致慘死在契丹人的手上,嘿嘿,他的首相之位,絕難坐得安穩。
“相公,最近一段時間,王溥屢屢獲得皇太后的單獨召見,兆頭大不妙啊”楊炯十分熟悉范質的脾氣,他的這一席話,恰好又擊中了范相公的又一個禁忌。
朝里的八相之中,除了率軍出征的李中易之外,剩下的那幾位之中,就數李谷和王溥最是桀驁不馴,他二人在朝堂之上,屢屢當眾頂撞范質。
政事堂內的幾個宰相,除了王溥和李谷是老政敵之外,李筠最近借口邊境不安,鬧著要回他的老巢。
次相魏仁浦,明明熱心于首相之位,卻偏偏裝出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坐視王溥和李谷聯起手來,對范質的猖狂進攻。
魏仁浦的心思,范質早就是洞若觀火,他是想當笑到最后的那個漁翁。
道理是明擺著的,李谷和王溥就算是斗垮了范質,也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面。李瓊早在柴榮還沒駕崩之前,因為南方的兵敗,已經徹底的失了寵。
吳廷祚雖也是柴榮身邊的老人,只可惜,此公的脾氣很臭,不得符太后信重。
退一萬步說,如果李谷、王溥以及范質一起出局,最終出面收拾殘局的宰相,倒很有可能老成持重的魏某人。
楊炯的記性很好,曾經有好幾次,面對李谷和王溥的瘋狂進攻,如果沒有符太后的鼎力支持,范質的首相寶座已經出現動搖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