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心道:這家伙難道不怕別人看出來自己是個廚子?
他敲了敲坐在同一條長凳上的鄧小閑,朝他使了個眼神,見后者一臉茫然,才湊過去道:“那胖子其實是個廚子吧?”
鄧小閑“噗”的一聲,差點把嘴里酒菜噴得滿桌子都是,仍自大笑不止。
大家手忙腳亂地收拾,公孫龐剛要呵斥,大概想起鄧小閑和越州同知莫須有的那層關系,終于還是硬憋了回去,嘟囔了一句:“啥事情這么好笑。”就跟東家男人接著聊。這東家是經營藥材生意的,大約是在抱怨邪月臨世,買賣不好做了。
步安瞥了一眼鄧小閑,心想這家伙笑點這么低,以后吃飯的時候還是小心點,可別糟蹋了一桌子菜。正這么想著,就瞧見剛剛那個插旗的姑娘皺著眉頭冷冷看他。
那姑娘穿著尋常百姓家的簡樸布衣,十**歲,長得挺清秀,是這伙人里頭看上去最正常的一個,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像跟步安過往結過仇似的。
步安忍不住揚眉問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布衣姑娘冷冷道:“不曾見過。”
步安聳聳肩道:“那你老瞪著我干嘛?我還以為扒過你家房,搶過你家人,自己給忘了呢。”
布衣姑娘“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恨恨道:“你……”
鄧小閑這時已經止住笑,擺擺手勸道:“別別別,都是自家人。小弟,我來介紹你認識,這位洛姑娘,是你大嫂。”顯然是順嘴占了這姑娘的便宜。
布衣姑娘呸了一聲扭過頭去,嘴里念叨著:“一對現世寶……”。
步安看著她一臉硬撐出來的傲嬌相,心里覺得好笑,卻不跟她拌嘴,只朝著鄧小閑道:“我要是有個刁蠻媳婦,非得在家里打服帖了,才敢讓他出門。”他當然不是真的會打女人,只是故意說出來氣人。
果然,那個布衣姑娘扭頭斥問道:“你說什么?”
步安攤手不解道:“我們在討論如何馴服悍婦,你反應這么大,不會真是他婆娘吧?”
鄧小閑樂道:“怎么不是呢?!要不是,她急個什么勁兒?”
布衣姑娘也意識到自己上了圈套,轉頭一笑道:“一個成天就知道鉆脂粉堆,一個放著好好的天姥學子不做,出來撈偏門,我和這種人較什么勁。”
步安這才聽明白,她為什么老是冷眼看自己,扭頭看著鄧小閑,不用說,自己從天姥書院來的事情,自然是這家伙透露出去的,至于這么做的原因,想必又是為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