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聽得恍然大悟,又覺得實在離奇。通假字竟是為了不讓新詩靈氣泄露的權宜之計嗎?為什么聽上去像無稽之談可又這么有道理呢?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魯迅的?”他問。
“是何人?”晴山一臉茫然。
“是個通假字用得很溜的名士。想必修為也是極高的。”步安搖搖頭,覺得自己實在太無聊。
他沉默了一會兒,心想晴山看著悶悶不樂,難道是因為見不得野蠻斗毆,便問:“我剛才這樣打人,你是不是覺得不對?”
晴山搖頭道:“若是有人奪我父母遺產,再來逼我出嫁,我也要打,但我只會用琴,就沒有拳頭解恨。”
步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步公子手上還在流血。”晴山提醒道。
步安拿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拳頭疼,心里爽快。”
“那晚的小女孩兒就是余家千金吧?雖然有些刁蠻,樣貌卻是一等一的。”晴山隨口說著,心想,女兒的修為已經這么厲害,其父想必更勝一籌,大仇得報的希望實在微乎其微。
步安笑著擺擺手道:“都是我弄錯了,那丫頭不是余家千金。”
“不是?!”話一出口,晴山便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圓場道,“我是說……步公子怎么連這種事情都會弄錯?”
步安搖搖頭道:“最近諸事不順,不還差點讓你也誤會了嗎?”
晴山得知那個修為駭人的小女孩兒不是余家,臉上的陰霾頓時一掃而空,莞爾笑道:“步公子是為搏一個狂生的名頭才故意這么做的,晴山現在曉得了。”
……
……
公孫龐沒去蘭亭夏集。
他被人從望江樓上扔進運河的糗事已經傳得滿城皆知,贏回面子之前,哪有臉出去見人。
這天晚上,他等在自家前院,一聽到敲門聲,就趕緊跑去開門。
“人呢?沒綁來?”他看到廚子一個人苦著臉站在門外,就知道今晚的事情多半黃了。
“胖爺……哪兒敢綁啊,您是沒瞧見,那書生……那書生連官都敢打呀!”廚子壓著嗓子,臉上神情駭然。
“官都敢打?你說說清楚!到底怎么了?”公孫龐趕緊把廚子拽進院子。
“……夏集一散,我們就在路上等著,想著一哄而上,和尚道士也護不住他,可你猜我們看見啥了?知府……知府劉大人……”廚子喘著氣說道。
公孫龐差點跳了起來:“他把知府大人給打了?!”
“不,不是……是劉大人的小舅子,汪大人……”
“他把汪大人給打了?!”
“不是……”廚子拍著大腿:“他把汪大人小心作陪的一個京官給打了!就摁在地上拿拳頭捶,捶得那叫一個凄慘!汪大人動都不敢動,就看著他打……胖爺,這口氣咱還是咽了算了!那書生是個瘋子,惹他不得呀!”
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官都敢打,打了還不用負責的瘋子。
“那就再看看,”公孫龐眨巴眨巴眼睛:“再……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