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巧嗎,我也一樣……我是怕殺不了你,或是殺了你后患太多,你的原因又是什么?步安笑了笑,沒有接茬。
“但你看上去像是個聰明人,”余幼薇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那就沒必要殺。”
步安一下子很難把她的結論和理由聯系起來,但是這位余家千金似乎并不關系他能不能理解。
“我不喜歡詩人,也不喜歡你這樣到處出風頭的性格,假如能選的話,我情愿嫁給司徒彥做妾,也不愿招你入贅。”她的眼神平靜得不像是十三四歲女孩兒,可一開口就露陷,說話太想當然。
“你笑什么?”她眉頭微微皺起,“假如你知道司徒彥五月十二御劍夷山,登樂乎樓,晉升國士了,還會覺得好笑嗎?”
“不好笑。”步安搖搖頭。確實不好笑,好笑的不是司徒彥,是眼前這位幼稚的余家千金。
“你以為拜了屠瑤為師,就有了護身符了。可你知不知道,右相不日就要辭官了?”余家千金問。
“不知道。”步安確實不知道,他混在越州江湖,怎么會知道汴京城里發生了些什么。
余幼薇接著又說了很多,簡而言之就是勸步安死心,不要妄圖通過入贅一步登天,詳細解釋了贅婿不能出將入相的種種道理,并且聲明,自己會抵死反對這門婚事的。
步安聽得無聊,忍不住問:“你這些話,是不是外面那個老媽子教的?”
余幼薇愣了愣才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就一定是了,那老媽子大概是個一根筋。余幼薇準是沒有繼承到他爹的腦子,要不然絕不至于說出剛剛這些蠢話來。反而言之,假如余喚忠這么蠢,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余小姐……”步安問道:“我在蘭亭夏集上做了什么你知道了?”
余幼薇冷笑著點頭。
“我在越州城里做了什么,你也知道嗎?”步安又問。
“混跡江湖,狂浪無端……”余幼薇答道。
“那你覺得這些傳聞,你父親聽了會喜歡嗎?”步安似乎很好奇。
“我父親最狠這種人,所以你還是早些死了這份心吧。”
畢竟不是所有人十三歲就聰穎如妖的,步安有些哭笑不得:“那你和你那位老媽子就沒想過,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余幼薇無語。
步安又問:“那你覺得,這樁婚約算不算數,如今誰能說了算?我嗎?步鴻軒嗎?”
余幼薇似乎聽懂了,驚疑不定地看著步安。
“我現在有五千兩白銀……你先別冷笑,聽我說完,這五千兩白銀對我來說可不是小數,但假如你爹肯撕毀那張婚約,這些銀子全送給你當嫁妝,你愛做誰的小妾就做誰的小妾去!”
余幼薇這下終于全聽懂了,蹭的站起身來,指著步安喝道:“你找死?!”
步安瞄了她一眼,便拍一拍衣袖,起身走了出去。
就憑這小丫頭的腦子,要是真能殺他,哪里會費那么多口舌。